梦境和现实让他有些恍惚。
剧痛却真实在告诉他一个事实,沈韫果真心狠,这人当真要杀了自己。
而这间属于沈韫的屋子,除了没了那人,所有的东西都还在。
沈韫走了,他去哪了?他的腿伤那么严重,能去哪?!
想至此,陆长青苦笑一声。
自己都快被他一刀捅死了,还在关心他的伤怎样。
他本事那么大,怎会不给自己留退路。
窗外的天边偷偷露出点橘红色的晨光,柳三娘的房里有了动静。
陆长青强撑起身体,草草将血迹掩盖,赶在柳三娘出来之前回了自己房间。
找到自己的药箱,决定先自救一下。
刀子捅的很深,庆幸没有伤到要害,这一刀刺的可真巧妙。
陆长青自己咬了块布条,裸露的上半身青筋暴起,布满了一层汗水,忍着剧痛将匕首拔出。
鲜血止不住的喷涌而出,陆长青用所剩不多的力气止血包扎,最后虚脱的趴在桌上喘息。
柳三娘在门外叫门:“长青啊,出来吃饭了。”
“还有那个沈韫怎么又不吭声啊,这小子脾气老大了,我可不敢进去叫他起床。”
陆长青甩甩头好让自己保持清醒,用比较正常的声音对门外柳三娘道:“娘,我再睡会儿,我一会儿去沈韫房间看看。”
陆长青鲜少赖床,平日里早早起来就帮她干活儿。
这孩子难得赖一回床,柳三娘自然不忍打扰。
柳三娘站在沈韫门口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进去,吃了吃饭就出门买菜了。
陆长青等着柳三娘离开后,才摇摇晃晃的出了门,将沈韫房间带血的被褥先藏了起来,蹭了辆村民的车去到李成那里。
李成当场被陆长青胸口上的伤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啊!”李成赶紧去准备东西,手忙脚乱的一边问他:“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成这样了?!你是得罪什么人了吗?!”
陆长青昏昏沉沉躺在木板床上,睡过去之前还不忘叮咛李成:“别告诉我娘,你去跟她说,就说我带沈韫这几日去镇上,别让她担心……”
彼时。
初九的牛车刚刚抵达镇上,他把牛车催的很急,奈何老牛不如骡子,马匹脚程快,从村里到镇上这段路,走了快两个时辰。
前夜他在庙里睡的正香,就有人敲响庙门。
村里的老庙很少有人来,更不会有香客半夜会来,初九顶着一头的起床气去开了没,看见斜倚着门框,好像随时都能摔倒的沈韫,瞬间什么气也没有了。
沈韫要去镇上,初九连忙牵出自己的全部家当——老牛车,连夜带着沈韫出发。
初九将马车停在一处客栈门前,那店小二一看一大一小,大的瘸腿快要病死的样子,小的一身破烂,当下就要赶人。
“住店!”初九出手阔绰,扔出去几两银子给小二:“帮我把小先生抬进去!”
有钱能使鬼推磨话糙理不糙,店小二立刻转变态度,叫来两人将沈韫抬了进去。
初九又让店小二去请大夫,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成熟稳重。
沈韫期间醒来几次,总感觉有人在身边忙碌。
陌生的气息让沈韫警铃大作,他强撑起眼皮,看到床边坐着的姚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