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羽羲觉得冷了,拉起帽沿罩过头顶,手掌往口袋一缩,连带花束也被揣进衣兜,只留几个花骨朵在风中摇晃。
沈清遗停下脚步,帮他把帽衫整理好,笑着接过那束饱受摧残的郁金香,“还是我帮你拿吧。”
祁羽羲抬头看他,黑眸中一抹亮色,映着他,还有身后的星火。
沈清遗话音落空了半晌,忽闻一声呐喊,再回神,眼前人已经不见了。
“修修你来啦!我还以为看错了!”
祁羽羲飞快朝那抹亮光跑去,夜风萧瑟,却灌了满怀惊喜,无边黑夜中,总有那么一人,无论远近,都叫他不顾一切飞奔过去拥抱。
宋明修感受到腰间缠绕的温度,眉头一皱,“怎么身上这么冷?”说着脱下西装外套,罩在怀里人身上。
“抱着你就不冷了。”祁羽羲侧脸埋在老婆胸口,说话也懒洋洋的。
宋明修这才发现他喝酒了,闻着身上的酒味,唇线抿得发直,“一声不吭跑这么远,还喝酒?”
祁羽羲果断埋头当鹌鹑,一副“你说什么我不知道”无辜脸,看得宋明修好气又好笑。
这时沈清遗姗姗来迟,看两人亲密无间的姿势,下意识把手中的郁金香背在身后,笑容可亲地,“明修来接羲羲?”
宋明修不动声色看向来人。
一身得体晚礼服,仿佛专门为赴约而来,眉宇骨相浸透的优雅,在月光照拂下愈显干净。晚风扬起衣角翩翩,说话声不疾不徐。
果然和从前一样麻烦。
宋明修垂眼收敛锋芒,手掌落在怀里装死的祁羽羲后脑说,“羲羲醉了,我接他回家。”
“醉了?”沈清遗疑惑,反应过来也不拆穿,笑笑说,“带他回去吧,海边风大。”
宋明修扛起人就走,祁羽羲忍不住扑腾两下以示抗议,惨遭镇压之后就老实下来,直到看见崭新的银白色超跑,又乱动起来,星星眼问是不是阿哲送的那辆。
宋明修勉强“嗯”了声,面如沉水发动车子,引擎声轰鸣,转眼消失在夜幕之中。
祁羽羲喜欢跑车,却是第一次坐家里的跑车,体验感完全没来时的好,没出M城就晕车了,最后蹲在马路绿化带,把今晚的酒水吐了个干净。
宋明修后知后觉意识到过火了,最后把车停进酒店停车场,打算在M城住一晚,明天再回去。
祁羽羲茫然地看他打电话,订房间,刷卡,回过神来已经坐在暖和的酒店房间,桌上摆着碗热乎乎的粥。
宋明修还在打电话安排事情,看他一脸状况外,走近了亲亲他脸颊,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道,“喝粥,洗澡,睡觉。”祁羽羲默默挪开脸喝粥,自觉去浴室洗掉了酒味,等穿着浴袍出来,发现老婆还在打电话。
他从身后抱住人,脸颊贴在微微起伏的脊背,听着那道有条不紊的声音,吩咐说明天需要送成衣和礼服过来。
又要连累段秘书加班了,祁羽羲跑神地想,抬头时发现老婆的白衬衫被他染湿了,忙松开手臂。
宋明修恰好要转过身亲他,唇瓣落空的瞬间,空气明显安静了一瞬。
“老板?”手机另一边,勤勤恳恳打工人还在等候指示。
“没事了。”宋明修看也不看挂断电话,手机往近旁沙发一扔,眯着眼眸逼近一步,“宝宝躲我?”
祁羽羲眨巴眨巴眼睛,一脸无辜地,“我怕把你衣服弄湿了。”
“湿就湿了,”宋明修不在意道,抬手摸摸他湿软的发尾,低头把吻补上,然后去拿烘热的干浴巾。
祁羽羲看老婆要给他擦头发,立马扯过浴巾说,“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头发我自己擦。”
宋明修一顿,抬手开始解袖扣,“酒醒了?”
“我没醉,”祁羽羲不服气呛声,浴巾遮住半边脸乱擦,一副色厉内荏模样。
宋明修不语,解完袖扣拆腕表,金属表带磕在玻璃桌,发出声脆响,听得祁羽羲心头惴惴,忍不住小声确认,“老婆你生气了?”
宋明修闻言又走近半步,直到两人近距离面对面,呼吸声都纠缠在一起。
“宝宝忘了自己胃不好?没醉还喝到吐?”
“是你车开太快,我才吐的。”祁羽羲嘴硬。
宋明修不怒反笑,眼底情绪翻滚,唇角笑意却分明,“他回国就这么高兴,专程跑到M城喝酒?”
“不是专程,”祁羽羲瞪大眼睛,语气和眼神一样清明,“燃燃在京州摆了局,我俩没去才出来的。刚好我想兜兜风,清遗就带我来西山了,他开车不喝酒。”
祁羽羲说着想往后撤些距离,却被一把截回了腰。
“一个人喝酒也不行。”宋明修压下所有情绪说道,唇色凑得极近,声音也落得极低,“我吃醋了。”那音调轻轻的,说的话,像藏了许多委屈。
祁羽羲呆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残余的酒气如火星,喷洒耳蜗的鼻息便是引信,轻轻一燎,就烧得如火如荼。
此时的祁羽羲,最受不得撩拨,偏偏最爱的人在眼前,想要的都能得到。
他不再退,忽然张开手臂迎向他,身体碰撞在一起,双双跌落沙发,他却不怕磕到桌角,护在脑后的手掌总是稳稳当当。
两人很快滚作一团,从客厅到卧室,浴衣和衬衫,乱了一地。
到最后,宋明修眼镜不知道滚落到哪里了,汗湿的眼眸慵懒地眯着,试图看清那张艳丽的侧脸。
“还说没醉,怎么这么——!”
祁羽羲张口咬在老婆下巴,又快又狠,叫人反应不及。咬完又凑近,细细亲吻那唇畔被刻意咬深的牙印儿。
“这么呵。。。。。。来劲?”宋明修喘着气音说完刚才的话。
“老婆还吃醋吗?”祁羽羲不答反问,直拗拗盯着那双失神的凤眸瞧,鬓角有汗顺着利落的下颌线滑,不偏不倚砸在他心窝,性感得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