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若是梦婵衣并未来此住,她就自己住下,静候秦时过来,反正?她是不能直接回林州的,那样她没法解释这段时间的去向?。
大约是她幸运,又或者村子里不常有外人。
她才走?了?几步,便有一个拎着水桶打水的妇人迎上来问她:“是来找梦姑娘的吗?”
苏弦锦有些纳罕:“是。”
妇人便笑:“梦姑娘医术高明,在附近都出了?名?了?,常有人来找她看病,甚至关州城里还有太太小姐特意过来呢。”
她打量着苏弦锦:“见姑娘打扮,也是位小姐吧?怎么独自过来?家人没跟着?”
她说着不等苏弦锦答话,便已?自顾拎着水桶转身:“你跟我走?,我领你去梦姑娘的院子。”
一路上苏弦锦都在思考这件事,书中似乎是提过梦婵衣“圣医女”名?头,但只是一带而过,并未详写,她以?为那是林州城内梦婵衣治疗灾民时的事。
她被妇人领去那间位于村尾的两进小院时,门口还等着几个村民,看样子是来看病的。
妇人同他?们打了?招呼,在他?们的目光中,苏弦锦低着头,踩着薄薄的积雪走?进了?温暖的屋子。
梦婵衣正?为病人写方子,听?到妇人说话,便抬头看了?眼。
“梦姑娘。”苏弦锦含笑点头。
梦婵衣愣了?愣,眼圈瞬间一红,连笔都险些没握住,将墨点洒在纸上。
“苏……苏姑娘……”她落泪喊。
屋内几人都惊讶地望着这一幕。
苏弦锦走?上前,握住梦婵衣的手:“对不起,让你担惊受怕了?,你先忙,我先去里屋换个衣服。”
她在山谷待的快成野人了?,只有一套衣服,都是晚上洗,放在火堆上烘干,第二日又接着穿。
之前她与梦婵衣出发时,都各自带了?行李,只是她匆忙去落日林,什么也带不上,这会儿?既然梦婵衣住在这儿?,大约连她的行李一并收着的。
她进屋寻了?寻,果然找到了?自己的箱子。
她正?式成为苏曲儿?其实没多久,不过在林州城内的几日,后来去了?山谷下,又在程筠面前做回了?苏弦锦。
所以?她直到如今也没怎么完全适应苏曲儿?这个身份。
打开箱笼翻了?翻,她不禁牵了?牵嘴角。
苏曲儿?的衣裳不是白色就是浅粉,连发饰也是素玉,真是将作者笔下温柔恬淡的人设进行到底。
她换了?衣服,坐在梳妆镜前,将长发散下来。
“苏姐姐。”梦婵衣不知何时进来的,倚门唤了?她一声?,微微哽咽,“这段日子你去哪儿?了??我真的很害怕。”
“抱歉,让你担心了?。”
苏弦锦坐在窗前天光下,青丝如瀑,愈发衬得?她冰肌玉骨,雪肤花貌。
看的梦婵衣都痴了?。
苏弦锦轻声?问:“你可有将我的事与秦时说过呢?”
梦婵衣回过神,忙道:“没有没有,我就此处等你,秦大哥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她很怕秦大哥知道她弄丢了?苏曲儿?,会对她露出失望的眼神,便只敢替苏曲儿?瞒着,也是替自己瞒着。
“不过他?有写信来,是我回的。”她低下头:“只怕他?是想等你的回信。”
“我拿给你看。”她快步去床边,从枕头下取出一沓信纸,“都在这里了?。”
苏弦锦过去接了?,略扫了?几眼,无非是些日常关心的话。
她握着梦婵衣的手,轻声?:“怎么总是妄自菲薄?他?的信是同样关心我们二人的,否则信中便就只问我了?,你回了?信还替我遮掩,我很感激你。”
“不不……”梦婵衣咬唇,“是我应该感激你。”
否则这一封封信哪里轮得?到她来回。
苏弦锦瞧她这般,不由喟叹一声?,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但梦婵衣替她瞒过这一段时日,她也并不是很意外,只是隐约加深了?几分无力感。
好似她纵然拼尽全力去改变了?一些事,一切还是走?在原定的轨迹上。
苏弦锦看向?梦婵衣。
或许——
有些结局,她可以?尝试再大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