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约翰驾驶着霞飞坦克朝着中山码头赶来的时候,苏耀阳率领着三营和炮连在凌晨一点四十多分的时候赶到了中山码头。
中山码头的规模很大,占地好几平方公里,周围还坐落着不少仓库和建筑,这也让三营得以隐蔽身形。
1时47分,三营呈扇形散开在中山码头西侧货仓废墟后,好几道探照灯正好扫过,在探照灯扫过的瞬间,他们看清了永生难忘的场景。
五千余战俘被铁丝网分割成二十多个方阵,赤脚站在结冰的江滩上。
日军用消防水管在人群外围浇筑出环形冰墙,冻结在冰层里的残肢断臂像珊瑚枝般向上伸展。
每隔一会,一些戴着防毒面具的日本兵就会向方阵投掷火把,迫使因寒冷蜷缩的人群重新散开。
“鬼子……在……防止暴动。”
一名士兵突然干呕起来,在某个方阵边缘,十几个相拥取暖的躯体被速冻成一大坨,刺刀划过的切面上能看见冰晶包裹的尸体。
苏耀阳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颤抖,当他举起望远镜时,镜片里突然闪过一道诡异反光,只见一队穿着白大褂的人正推车运送成摞的搪瓷餐盘,
“是牙医。”
卢少斌的呼吸在衣领上结成冰壳,“他们在收集金牙。”
仿佛为了印证这句话,远处突然响起牙科电钻的嗡鸣,被按在冰桌上的战俘抽搐着蹬碎冰层,露出下面冻着的前一批遇难者。
“草他妈的小鬼子!”苏耀阳的耳边传来一句怒不可遏的吼声,他一扭头,看到身后的一众士兵那几乎要冒火的眼神。
苏耀阳用莫大的毅力才将望远镜重新看向了码头,发现日军正有计划的将战俘朝着江边驱赶。
“小鬼子在等涨潮!”卢少斌的语调变了,“等到涨潮后,潮水就会将这些战俘淹没,然后他们就可以在报告里写成战俘集体溺毙。“
苏耀阳掀开衣袖,露出幽蓝色的荧光表,上面的指针已经指向了两点整,距离和约翰约定的时间还差十分钟。
“不等他们了。”苏耀阳下了决心,现在每多等一刻就多一批同胞被鬼子杀害。
“迫击炮就位。”
严寒中,熊峻峰的声音像生锈的轴承。
十二门M2型60毫米迫击炮架在冰封的土地上,炮管缠着浸透机油的麻布。装填手掀开弹药箱时,凝固的防冻猪油正从炮弹引信口渗出。
“放!”
六十毫米迫击炮弹划破雪幕的瞬间,苏耀阳只看到弹道轨迹上的雪花瞬间被灼成水蒸气。
十二发60毫米高爆弹撞进站在铁丝网周围的日军看守群中,严寒与高温的碰瞬间就撞炸开了地狱之门。
“轰轰轰……”
炮弹引信触地爆炸后引发的超压气浪将积雪蒸发成环形白雾,二三十米半径内的日军士兵突然变成剪纸般的人形薄片。
一具具身躯在零下十多度的空气冲击波中脆化崩解。
一挺架设在沙袋上的九二式重机枪被冻硬的弹板被冲击波炸得飞上了半空,无数6。5毫米子弹犹如天女散花般从天上散落到了地面上。
“换白磷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