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合之众?”吉住良辅被谷寿夫给气乐了,他从口袋里掏一张照片甩在了桌上,上面十多具日军尸体呈放射状排列,每具尸体的胸口满是大大小小的子弹造成的伤口。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弹壳洒在了桌上:“这些是我亲自在阵地上一枚一枚建起来的,伽兰德的子弹能在三百米外击穿我们的钢盔!”
空气突然凝固,一个声音有些突兀的响起。
“我们的战车部队呢?为什么没有参战?”
“战车部队?”
吉住良辅突然哽咽,手指深深掐进办公桌上的绒布,“你们以为支那人只有这些步枪吗,他们还装备一种大口径反战车步枪。
我们的八九式战车刚一露头,就会被他们的反战车步枪撕成碎片。”
谷寿夫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支那人有这样的武器?
支那人的弹药消耗那么大,那为什么我们的侦察机没发现他们的运输车队?”
“这是情报机关的事情,你来问我吗?”吉住良辅突然咆哮着吼了起来。
“够了!”
眼看着吉住良辅的情绪即将失控,朝香宫鸠彦王低沉的声音响起,他不悦的瞪了谷寿夫一眼。
“谷寿君,第九师团和第六师团都是帝国的精锐和栋梁,不应该成为你用来嘲笑的对象。
你立功之心我可以理解,但这里是军事会议,不是东京街头的菜市场,你也不是出来买菜的妇女,希望你能自重,明白吗?”
谷寿夫心中一凛,知道这是司令官在敲打他呢,赶紧猛的一低头,“哈伊……多谢司令官阁下的教诲。”
“唔!”
朝香宫鸠彦王又转头看向了众位将领。
“诸君。”
亲王殿下苍白的指尖划过鎏金怀表,表链上悬挂的菊花坠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圣保罗教堂的钟楼每响一声,美英等国对大日本帝国的嘲笑声就大一分。”
他突然转向吉住良辅,镶嵌金丝的眼镜片闪过寒芒,“明日午时,我要听到教堂顶端那面青天白日旗旗飘落的声音。“
缓缓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吉住君,我再给你一天时间,如果明天正午之前你还不能拿下那座该死的教堂,我会调派第六炮兵联队去协助你,明白了吗?”
“哈伊。”
吉住良辅心头一紧,知道这是朝香宫鸠彦王给他的最后期限了,如果再不能拿下圣保罗教堂,司令部就要动用特种弹了,这对于曾信誓旦旦表示可以一举拿下教堂的他来说,这无疑是一种羞辱。
“司令官阁下,如果没有其他事,卑职就先告辞了!”
“去吧!”朝香宫鸠彦王点点头。
“哈伊!”
吉住良辅的喉结艰难滚动,军装领口被攥出深深褶皱。
当他转身摔门而出时,走廊里传来军靴踏碎玻璃的脆响——那是参谋桌旁摔碎的青瓷茶盏,混着未及收拾的作战地图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