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结实的麦色肌肉上均匀裹着一层汗珠,在烛火照映下晶莹透亮,动人心神。
只是他想用这好身材勾引的人此刻连擡头的力气都没有,白白浪费了好姿色。
苏常善神志不清中隐约觉得身边一轻,过了一会儿就被人搂着腰抱起,有气无力依着床头。
一碗热腾腾的水抵在唇边,他毫不客气咕咚咚喝了个干净,水温正好,嗓子勉强没有方才针扎般的刺痛。
“混蛋……”苏常善靠在梁劲风怀里,眼皮沉沉往下坠:“狗东西……”
梁劲风放下碗,他吃了个半饱,心情正好,闻言闷声笑道:“是你说我像疯狗。”
“你哪里还用像,你就是疯狗。”苏常善嗓子沙哑,强撑着往上坐了坐,却又被後头的痛搞软了腰,一头栽进梁劲风胸膛。
“难受?”梁劲风有些理亏,大手在他後腰揉了揉。
苏常善被他揉得舒服,哼哼着埋怨:“痛死了……我要被你弄废了。”
梁劲风点头挨骂,老老实实帮苏常善揉腰。
过了一会儿,苏常善迷迷糊糊倚在他怀里快睡过去,听见梁劲风说:“那一会儿我轻点。”
“一会儿个头,再没有了!”
“为什麽?”梁劲风揣着明白装糊涂,声音里全是笑意,“云轻是嫌我做的不好不满意?那我再努努力,定让云轻尽兴而归,可好?”
“放……放开,”苏常善胸口起伏,眼眶红红,“别蹬鼻子上脸,方才你打我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到底突然发哪门子邪疯。”
梁劲风低头闷笑几声,将头倚在苏常善圆润肩头,蹭了蹭。
“只是突然想起下午的事,有些生闷气。我们明明那麽早就互相生了情意,却硬生生错过了十年,可惜得紧。”
……
“说话就说话,怎麽又……你轻点……”苏常善偏转身子,左手抓住梁劲风肌肉膨胀的大臂:“若是我们早就心意相通,恐怕能不能安生活到现在还未可知,这十年,我们必然躲不过的。”
……
“我又不会伤你,不许怕我。”
……
“哭什麽,当初哥哥把我扔下,自己回京,我都没有哭。我现在只不过让哥哥舒服,怎麽就哭起来了?”
……
他往外爬,梁劲风往里拽,他只好一边躲一边嘶哑大吼:“草!我们错过这麽多年,你不应该找找自己的原因吗?这麽多年有没有好好干活,俸禄涨没涨,有没有拿着俸禄到京城来找我,买点礼物讨我欢心?!你现在在我身上发什麽疯!!”
只可惜,可怜的苏公公此刻已经筋疲力尽,跟那野狼崽子没得比,只不过垂死挣扎。
纤瘦的手臂方抓住榻边木梁就被另一只大手抓了回去,方才大吼的嗓子再也发不出那麽大的声响,只剩呜咽。
黎明时分,村户家养的鸡昂着脖子嗷嗷叫早,一抹温和光亮从远方遥遥探出一个头来。
忽得,京郊一家不起眼的客栈突然发出一声巨响,灰尘四起,惊醒了小憩的老板和老板脚下可怜巴巴的狗崽子。
老板和狗皆顶着乌青的眼下,生无可恋地望了下发出动静的二楼,又无奈转回头。
“一宿,整整闹腾了一宿……”客栈老板深深叹气,揉了两把狗脖子,听狗发出委屈嚎嚎,安抚道:“你也大了,过两天领你去村里找找母狗配个种吧……”
***
客栈的床榻终究还是塌了,屋子里没个能落脚的地方,活像下了一场局部暴雨又卷起风。
财大气粗的梁将军撂下一锭银子,要求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烧毁,而後用被子卷着一个昏睡的人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客栈老板震撼地看着碎成柴火的床榻,随处可见的水渍,喃喃:“这就是将军的体力吗,当真可怕。”
很快,梁将军体力惊人,与苏公公鏖战一夜震碎床榻的事迹便在京中人尽皆知。
连那破床的木头碎片都有人争抢,说是在家里烧了就能金枪不倒,也不知从哪里传出去这流言。
只不过话题的另一位主人公根本无心这些了。
城门开,马车辘辘而过。
苏常善裹着被子窝在梁劲风怀里,红肿的眼睛艰难睁开一条缝,嘶哑道:“狗东西,老子要踹了你……”
他自认为威力十足地甩了梁劲风一巴掌,可实际上不过爱抚的力道。
梁劲风抓着缰绳,将脸搁在苏常善掌心蹭了个来回,美滋滋道:“晚了,让我抓住,你就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