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中叮当作响,盖子打开後便露出好些瓶瓶罐罐膏脂玉器,甜腻勾人的香味一下子从盒中了漫出来,灌进苏常善的口鼻。
玉器的样子太过栩栩如生,叫人一看就能明白。
苏常善恶心得想吐,混沌酒意混合着怒火和无数次被打碎的自尊一起作祟,将理智烧了个一干二净。
梁劲风怕他一时激动做出什麽疯事,强撑着走到他身後要把他拽起来。
谁知苏常善一扭头,直接撞上他的肩。
苏常善赤红着眼,揪着梁劲风的衣领,眼睛里几乎含着泪。
“他们怎麽就这麽盼着你睡了我!”
“明明都是三品从三品,凭什麽我是被用来讨好你的祭品,而你是他们讨好的对象!”
“就因为我是太监吗?太监就理应下贱吗?”
“如果我能活得下去,谁愿意受这个罪,做个太监啊……”
他越说越激动,眼泪顺着脸颊一路流下。
梁劲风没见过他这样,明明自己也难受得不行,费劲巴力笨手笨脚地想哄,却又不知道怎麽哄。
他想抱上去,可怕苏常善因为这个更生气。
最後只能虚虚拢着不让他摔,嘴里念着:“不是这样,没有,不会……”
好半天,苏常善终于撒够了气,冷静下来。
梁劲风的衣服让他扯得变形散开,露出半块胸膛,上面也是一层薄汗。
他这才分出神来观察眼前的人。
梁劲风似乎已经被酒折磨得够呛,额头侧边的青筋一跳一跳,颈侧的青筋也硬绷着。下身的衣摆被顶出一个弧度,怎麽也遮不住。
可他的手还在虚环着,没有一点过分的举动,甚至还不如喝酒前亲密。
“梁劲风,你到底怎麽看我啊,也觉得我……”
苏常善说不出贬低自己的话,嗓子微微哽咽。
“不会,你很好苏常善,你很好。”梁劲风连忙哄道:“你走的每一步都干干净净,你很好。”他们挨得很近,近到苏常善能感觉到梁劲风全身滚烫的温度,好像在发烧。
他再次望进那双泛着绿色的眼眸。
他在宫中受尽排挤,从旁人眼中看到利用,不屑,讨好,唯独没见过此时梁劲风眼中的那种情绪。
可能是担忧,可能是喜欢,可能是爱。
一瞬间,苏常善地脑子再容不下什麽机关算计。
去他妈的明哲保身,权力牵制。
苏常善猛地发力,一步步把梁劲风逼退到床边。
两人後退时踢翻了墙边的木盒,那些物件散落一地,咕噜噜滚到房间各处。
等实在无路可退时,梁劲风攥住了苏常善的手腕。
“你冷静一点。”
苏常善喘着粗气,哑声道:“我很冷静。”
他再次用力,就着梁劲风的动作把人按倒,一步跨上他的腰腹,而後开始解自己的衣裳。
“让我冷静,你怎麽不冷静,这里这麽精神。”
他一晃腰,梁劲风身子一个震颤,粗喘一声,双手钳住了他的腰。
“苏常善,明天起来你会後悔的。”梁劲风强撑着最後的理智劝道。
苏常善不以为意,笑了两声,撑着梁劲风的肩膀缓缓俯身下去。
“我从来不做後悔的事,”他贴在梁劲风耳边,小声道:“既然跳进黄河都洗不清,那就假戏真做,真将自己弄浊好了。”
说罢,他微微撑起身子,手指点了点梁劲风的嘴唇。
本来常年没什麽颜色的唇被咬得泛出血色,有些干裂起皮,但很软。
“我记得,”他用手指揉了揉那两片唇,低下头去用自己的唇蹭了蹭:“这是我第二次亲你。”
他埋头下去,再一次吻上了那有些干涩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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