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终于停了下来。
下了马车,柳姝宁抬眼望去,大理寺的正门巍峨耸立,巨大的铜环镶嵌在厚重的朱门上,门上雕刻着威严的兽面纹,门口两侧,两座石狮子蹲踞于此,怒目圆睁。
“三叔,何不击鼓鸣冤?”
柳依泽看向一旁的柳文,出声问了一句。
随着鼓声阵阵传开,附近的街坊邻居便都汇聚于此,往常只会是有重大冤情的时候才会击鼓鸣冤。
当众人在看见柳姝宁的面庞之时,瞬时有些了然,又是淮安侯府发生的事情。
“何人击鼓?”
从里面走出来一名身穿深绯色官服的青年男子,腰间佩的是十一跨金带,执象笏。
此人便是大理寺少卿,陈自明。
柳文深吸了一口气,颤颤巍巍指着站在一旁的柳姝宁:“我,是我击鼓,是她指使外人害死了我的女儿和妾室。”
他此言一出,方才还围在这里的街坊百姓便都出声议论起来,四周顿时一片喧嚣。
陈自明看了一眼柳姝宁,随后对着身后的衙役吩咐道:“来人,将人带进去,升堂!”
朱门缓缓打开,柳姝宁等人踏着青石板路走了进去。
衙役们手持水火棍,整齐步入大堂,分列站在两旁。
陈自明坐在公堂之上,柳姝宁看着这个二十左右的俊逸男子,这般年轻,便已官任大理寺少卿,约莫是有些本事的。
公堂木一拍,陈自明看向柳文:“你且说说,你有何等冤屈?”
待柳文将侯府发生的事情说完之后,陈自明这才将视线落在柳姝宁身上:“此事,可是如此?”
柳文说得的确就是众人眼中看到的模样,柳姝宁无从反驳,所以只能点头。
陈自明见状,便道:“来人,将那人带上来!”
很快,被绑得严严实实的老者就被人带了上来。
“堂下何人,可是你出手将那徐氏毒死的?”
陈自明发问。
邱言气急,一把老骨头被这麻绳绑着十分不舒服,挣扎了半晌见无果,于是便放弃了,“呸”了一声:“胡说!她体内有两种蛊毒,我那时还未想清楚,怎么好端端的只有两种蛊毒,现下我是想明白了,这就是相生相克的再生蛊!”
陈自明看向一言不发的柳姝宁,皱眉说道:“为何你要将他带到侯府去?”
“大人,今晨,我在院子里面发现了府中的白姨娘被我六妹推倒,我那时,上前问,才得知徐姨娘在喝了白姨娘送过去的汤药之后便昏迷不醒,于是我想着京城之中究竟是有人会解蛊毒,忽然想到,上次我在府中被人用巫术陷害之事是一位大师帮我破解的,于是想着便去请那位大师,我去寻她,而她告诉我,她的师傅便会解此蛊毒。”
柳姝宁将视线放在邱言身上,继而又看向陈自明:“所以,我便将老先生请去了侯府之中,却未曾想到,老先生只不过刚诊完脉,徐姨娘,便口吐黑血。”
“大人,民女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站在一侧的柳依然忽然上前几步,冲着陈自明行了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