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温度,别说洗澡,拿来杀猪刮毛都是可以的。
他撤了柴火,又回院子里,开始扮怪兽,追着乖仔嗷呜嗷呜大喊大叫的满院子跑,结果两人都玩累了,赵哥儿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方子晨扛着乖仔,来到院子外张望,蜿蜒的小道上连个鬼都没有。
山头上,太阳快落了,余晖微红。
他拧起眉:“你爹爹怎么还不回来啊?”
赵哥儿去刘家干什么这么久?
就是找他那个闺蜜聊天,也该从天上聊到地上了,再从地上聊到十八层地府了,还不回来?
什么事儿要聊那么久?
取经都能去个来回了。
乖仔摇头,刚跑累了,这会额上还沁着汗,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
“乖仔不系道哟!”
方子晨回屋里坐了会,又等了两分钟后,他猛的站起来。
“找你爹去。”
这丫的,真是没个时间观念。
出去了都不懂回来。
乖仔虽已会走路,可小腿短得跟筷子似的,不说走,方子晨匍匐到刘家,乖仔估计都没能走到半。
是于方子晨走哪都爱抱着他。
他身影普一出现,就有人朝院子里喊了起来:“方小子来了,方小子来了······”
这语气里头满满的都是要看热闹的激动。
院子里,周二嫂不死心,想去拉周哥儿,刚好被赵哥儿一把推到地上。
这会听了这话,原本想爬起来的动作顷刻之间就顿住了,她眼珠子一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又坐回地上。
方子晨站在门口,看到院子里站了这么多人,还有些愣,河大愣他是认识的,可周家人他并不认识,不过一看到周大嫂,瞬间悟了。
感情是周家人。
呵!
不用想,他就知道大概是什么回事了。
“夫君······”赵哥儿一看到他,就拉着周哥儿躲到他后面去。
方子晨混不正经的挑起眉,微微侧头瞥了他一眼。
溜溜还扒拉着小窗户,呜呜咽咽的哭,满脸泪,嗓子都哑了。
可这会儿个个都‘忙’,没谁理他。
乖仔从方子晨怀里蹭下来,一溜烟跑到窗户边。
这对小兄弟、小竹马隔着一扇小窗户两两相望,乖仔像是去探望入狱多年的兄弟,两人已是许久未见,这会儿彼此深情呼喊。
“溜溜。”
“呜呜呜,乖仔······”
“溜溜。”
“乖仔~”
窗户离地面有点高,乖仔左右张望了一下,哼哧哼哧从屋檐下搬了一张竹凳子来。
还是不够高,得踮着脚。
“溜溜,你西莫哭鸟?”溜溜抽咽着,都没来得及回,乖仔给他抹眼泪,又道:“系不系被欺负鸟?你放心,我父亲来惹,他会保护我们。”
他小手儿抓着窗户上的两根小棍子,大脑袋往木棍中间挤,似乎是想要进去跟溜溜同甘共苦,风雨同舟,可他小脖子大脑袋,转了几个方向,换了几个角度,挤得脑瓜子都疼了,才堪堪挤进去。
溜溜眼泪还在掉,问:“真的吗?”
“真滴!”素质不分男女老少,懂事不分年龄。乖仔摸了摸有点疼的脑门,又从小口袋里掏出块点心递给溜溜,哄他:“给你吃,吃了甜甜滴,就不要哭惹,好不好呢?”
他这会身上穿的这套衣裳是不久前做的,刘婶按照方子晨的交代,特意在衣服前面缝了两个小口袋。
粗麻料子对镇上人家来说便宜,可磨皮,并不好穿,村里人穷,粗麻料子买回来缝衣裳,那是怎么省布料就怎么来,从不缝口袋,缝口袋还要浪费两块小布料。
这布料省下来,可以拿去做些别的,反正用处多了去了,浪费不了。
况且口袋那么小,做了有什么用?
装银子有荷包,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