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孩子,你起来,还有一事须得让你知道。”
岑福站起身,眼中带泪,看着陆廷。
“当年我回京后,便暗中派人查询你母亲和你兄弟二人下落。”
“我兄弟二人?”岑福又是大吃一惊,“我,我还有一个兄弟?”
陆廷点头,“你还有个弟弟,叫岑寿,你父亲冤死之时,你四岁半,你弟弟方才周岁半,你母亲原本打算带着你兄弟二人回老家,可离开那日在城中被军兵冲散,你便是那时流落在街头,你母亲四处寻不到你,悲痛之余,只得带着你的弟弟在京郊一个小村子落了脚。”
岑福复又跪下,重重地叩了一个头,“那母亲和弟弟现在何处?请指挥使告知。”
“半年后,我才在街头将你寻到,你与你父亲长得极为相似,身上又带着那块玉佩,”陆廷向岑福腰间看了一眼。岑福低头伸手将玉佩握在手中,喃喃着道,“这玉佩,我从小戴在身上,流落街头时,为避免被人抢夺,便揣在了怀里,从不曾示人,指挥使却因何知晓?”
“我又怎会不知?这玉佩原本是一对,一模一样,当年你母亲生产下你之时,绎儿的母亲前去探望,亲自将这枚玉佩赠送与你,后你又有了弟弟,便又将另一枚赠与了你弟弟。”
陆绎听到这,心中甚为岑福高兴,原以为的孤儿,现下却有了母亲和弟弟,可是,陆绎心中也更加怨恨陆廷,自己的母亲遭人暗算身亡,这许多年来,父亲不闻不问,竟从不去追查。
陆廷继续说道,“后来我命人多方查探,知晓你母亲和你弟弟的下落,便亲自前去看望,可你母亲那时已病入膏肓,临终前将岑寿托付于我,我见岑寿长相与你父也极为相似,若是带回府中,你兄弟恐会遭人怀疑,便暗中将他送至杭州绎儿母亲的旧宅,请了人照顾他,又请了师傅教导他习武读书,如今已满十二岁了。”
岑福眼含热泪,又重重叩了三个响头,“指挥使对我兄弟二人的再造之恩,岑福永远铭记在心!愿以死报答!”
陆绎伸手将岑福拽了起来,说道,“胡说什么?什么死呀活的?此番南下,我们便去看看岑寿,你兄弟二人要好好相认一番,还有,你现下随我出去,我们为你的父亲和母亲设灵祭拜。”
陆廷见陆绎的举动,甚为宽慰。
在杭州见到岑寿,觉岑寿并不似无父无母的孩子一般内向、怯懦,反而十分调皮开朗。岑寿对陆绎极为亲昵,称他为“大哥哥”,叫岑福“哥”,每日里缠在二人身上。只是好景不长,二人执行完任务便返京了,岑寿依然留在杭州。
想起往事,岑福不由得又湿了眼眶。
陆绎看着兄弟二人,缓缓地说道,“当年一案,你们的父亲是受冤枉的,如今父亲已找到证据为他平反了,岑寿接替你父亲进入锦衣卫,但他年纪尚小,须从校尉做起。”
岑福听罢,先是愣住,随即激动起来,站起身到了陆绎面前,“扑通”一声便跪了下去,岑寿见状,也跟着起身跪了下去。
“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陆绎一手扶起一个,“从此,岑氏一族便可光明正大,你兄弟二人也可归根了。”
岑福和岑寿齐声道,“我兄弟二人誓死效忠大人和指挥使!”
“好!”陆绎应道,“既是如此,那我说的话,你们可听?”
“听!”
“那便都坐下吧,我还有话问岑寿。”
二人复又端端正正坐下,岑寿说道,“大人,不必您问,岑寿自会一一禀明,三个月前,指挥使寻到了当年父亲受迫害的证据后,便命人暗中到杭州将我接来京城,大人与我哥离京时,我已在京城了,只是不曾相见,父亲平反后,我即入锦衣卫,指挥使便命我兴夜赶赴而来协助大人。”
“原来如此!”陆绎和岑福方才明白事情原委。
岑寿又转向岑福,笑嘻嘻地问道,“哥,你刚刚怎知是我?”
岑福见岑寿又换成了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伸手便敲了岑寿脑袋一下,“怎知是你?你还好意思问?你看你的五官,哪一处与我不像?只是这个子嘛,长这么高干什么?”岑福说罢又连敲了岑寿脑袋几下。
岑寿揉着脑袋,冲陆绎嘟囔道,“大人您不管管他?他在您面前胆敢如此放肆。”
“你们兄弟的事,我不管,”陆绎复又拿起书看起来。
岑寿那年在杭州便已知晓陆绎的性子,也不在意,冲着岑福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哥,这船上的日子定是无聊得很,刚刚碰到那个小丫头有趣儿得很,我去找她玩耍,”边说边站了起来。
陆绎听见小丫头三个字,微微愣了一下,眼神变得深不可测,冲岑寿说道,“既入了锦衣卫,便要尽职履责,贪玩的性子收一收。”
“是,岑寿明白!只是,现下大人既没什么吩咐,岑寿便也好借机熟悉一下船上的情形,”说罢兴奋地退了出去,刚出门,便跳起了脚开跑。
“大人,以后卑职会多加管束与他,岑寿他还……”不待岑福说完,陆绎便摆了摆手,“随他去吧,岑福,今夜开始要密切注意动静,贼人应是不会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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