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上九点半,兰建国依旧没从手术室出来。
兰涛待不住了,屁股上就像长刺一样,在走廊上晃来晃去,一会儿嚷嚷着肚子饿,一会儿又抱怨待在这儿无聊,吵着要回家。
兰舒抬眼,冷冷地瞥过去,“爸还在里面躺着,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
“咋了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饿了还不行啊?你不能剥夺我吃饭的权利吧?”
兰舒刚要驳斥,林秀珍不知中了哪门子邪,猛地跳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冲着兰舒就邪火。
“你弟吃个饭怎么了?有错吗?你照镜子瞅瞅你自己吧,打扮得跟个妖精似的,你爸都这样,你还有心思化成这样!想干啥?打算去勾引谁啊?”
靠在墙边的兰馨扫了兰舒一眼,心里酸溜溜的,满脸不屑地撇了撇嘴。
“妈,你管她干啥,让她化呗!现在全家除了爸就她一个人上班挣钱,她有钱,多有钱啊,可不得显摆显摆。”
兰妮顿时就不乐意了,对着兰馨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二姐,你就别在这儿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了,我看你就是嫉妒三姐长得比你好看。”
“我嫉妒她?”兰馨像是被戳中痛处,声音拔高了几分,“就像妈说的,脸化得像个妖精,这在医院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陪酒小姐呢。”
“你不许这么说三姐!”兰妮噌地从长椅上站起来,小脸涨得通红。
“兰妮!你什么意思?她是你姐,我就不是你姐了吗?”
兰舒轻轻按住兰妮,抬起屁股径直朝兰馨走过去。
看到涂着大红唇气势汹汹向自己走来的兰舒,兰馨下意识抬手捂住脸。
兰舒二话不说,伸手揪住她的头,用力把她往地上拖。
“啊啊啊!救命啊!杀人啦!”
陈文娟和兰涛见状,急忙上前拦着,“你干嘛啊兰舒!”
兰舒眼神一凛,像刀子一样甩过去:“今天谁敢多管闲事,我就一起顺手收拾了。”
兰馨被拽到了林秀珍旁边,母女俩吓得瑟瑟抖。
兰舒撸起袖子,冷冷道:“给了你们几天好脸,你们倒蹬鼻子上脸了。爸还在手术室里没出来,你俩最好是把脸上那个坑给我闭上!我不想在医院打人。”
说完她看向兰馨,“你不是说我有钱吗?我有,就是比你有,咋的吧?活不起你收拾收拾去死啊!再一张嘴一股酸脚丫子味,我直接一个鞭腿让你飞起来!”
旋即,她又看向林秀珍,“还有你,现在正好在医院,脑子有病就正好去楼上看看脑科。你这神经指定是有点说法,八成沾点炎症。管好自己那两瓣嘴叉子,再乱叨叨我给你挂树上当人参果!”
林秀珍瞪着眼睛:“你!”
“你什么你!”如果现在有镜子,兰舒看见自己要杀人的模样,绝对会被自己吓一跳,她咬着牙再次警告道:“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点,嘴再欠,我全给你们撕了,这辈子都别说话了!”
医院的走廊里重归一片寂静。
兰舒觉得这些人真就是贱的,给点好脸色就嘚瑟,非得挨一顿骂才安生。
手术室门外的警示灯从红色变成绿色,大门被推开,主刀医生率先迈出,刚出门便一把扯下口罩,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一看就是累到不行。
一家人全部冲上去,“大夫,我爸咋样了?”
医生抬眼看了一圈,微微皱眉:“你们家怎么来这么多人,待会儿留一个护理的就够了,别都挤在这儿。”
林秀珍急得不行:“到底咋样了啊?您快说啊!”
“问题不大,断了三根手指头,中指和无名指都接上了,就是右手的小拇指被碾得太碎,实在接不上,只能少半截了。”
一听这话,林秀珍双腿一软,作势就要往地上倒去。
陈文娟赶忙伸手费力地扶住他,一边焦急地问医生:“那不就成残疾了吗?”
“还好。”医生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也不耽误正常干活,不过病人得花些时间适应,等用习惯了,以前干什么之后还能干什么,和正常人一样。”
医生都这么说了,一家人高悬的心这才缓缓落地。
林秀珍原本已经软倒的身子,瞬间又挺直了起来,她捂着心口长舒一口气:“不耽误干活就行,就怕他这一伤,直接就得下岗。”
医生笑了笑,“一会儿人就推出来了,你们该回家的回家,别都堵在这儿,病房也没那么大地方让你们逗留。”
“好好,我们看看人,看完就走。”
经过了一晚上内心的煎熬,脑袋里紧绷的那根弦陡然松开,大家才感受到疲惫。
陈文娟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妈,今晚我守夜吧。”
林秀珍赶紧摆手拒绝:“不行,你家里事也多,志勇要上班,学明得上学,你哪能在这儿耗一夜。”
“没事,今晚志勇带孩子呢,今天我在,明天让兰馨来,后天兰舒,我们轮着来。”
听到大姐没征求任何人意见就安排上了,兰馨心有不满地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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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研究着,护士拿着缴费单来催促缴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