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大姐这么一喝,兰馨的气焰顿时矮了半截,可嘴里仍不服软地嘟囔着:“可算不是你亲爸了,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知道心疼你亲妈”
陈文娟彻底怒了:“兰馨!”
林秀珍哭得死去活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家里的一个个,全都没良心啊!我才嫁到这个家的时候,兰馨在包被里裹着,没奶吃瘦得皮包骨头,我是当亲闺女拉扯大的,结果现在倒跟我分起了心眼儿,我这辈子都白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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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馨自知刚才在气头上说了不该说的话,一甩袖子,闷头走向洗手间。
不知手术室里面进展如何,反正外面是彻底乱了套了。
兰妮靠在兰舒的肩膀上瑟瑟抖,大眼睛扑闪扑闪,小声嘀咕着:“姐,咱俩才是最亲的,跟她们到底隔了层肚皮。”
兰舒轻轻啧了一声,拍了拍兰妮的后背:“别瞎说,都是一家人。”
话虽如此,可兰舒心里却暗暗认同她说的话。
当年林秀珍死了老公,兰建国死了老婆,两个人一人带着一个孩子,经人介绍走到了一起。
那时候陈文娟已经十岁了,兰馨还在襁褓中,只有三个多月大。
结婚半年多,林秀珍就怀孕了。
兰舒的出生,承载着林秀珍满心的期盼,那时林秀珍认定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个男孩,因为邻居都说她的肚形很尖,像个大西瓜。
而且怀陈文娟的时候她嗜甜,怀兰舒的时候却无酸不欢。
林秀珍挺着大肚子骄傲极了,家里现在两个都是女儿,只要她生下个儿子,就能为老兰家传宗接代,撑起门面。
可命运弄人,呱呱坠地的竟是个女娃。
林秀珍的希望瞬间破灭,月子里整日以泪洗面,想死的心都有了。
兰舒生在腊月,暴雪肆虐,天寒地冻。
一天趁着没人在家,还没出月子的林秀珍不知是脑子抽了还是蓄谋已久,她拖着产后虚弱的身子,踏过快到膝盖的积雪,走了五六公里,将刚出生不久的兰舒遗弃在了县里的后山上。
兰建国回家后现孩子不见了,再三逼问,林秀珍才吞吞吐吐道出实情。
兰建国顾不上生气,拉上陈文娟,借了辆运柴火的破旧三轮车,在风雪中一路颠簸连滚带爬地上山寻人。
好在兰舒福大命大,在那寒苦的深冬,没被冻死饿死,熬过一劫。
林秀珍产后抑郁急火攻心,压根没什么奶水喂孩子。
年仅十岁的陈文娟,看着襁褓中的小妹心生怜悯,她抱着兰舒,穿梭在镇子里的大街小巷,挨家挨户地打听求助,哪家有正在哺乳期的妇女,就去哪家讨口奶喝。
今天这家,明天那家,靠着喝百家奶,总算把兰舒拉扯到半岁能吃米糊了,才勉强活了下来。
或许是执念太深,求子之路愈艰难,又蹉跎了三年,林秀珍终于再度怀孕。
意想不到的是,这次竟然是一胎双胞,龙凤呈祥。
这可把她高兴坏了,整个人走路都带风,仿佛之前的憋屈一扫而空,腰杆瞬间挺直,得意洋洋得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陈文娟和兰馨是父母各自在前一段婚姻中带过来的孩子,在这个重组家庭里,身份特殊,多说一句少说一句都会让邻里乡亲在背后说闲话,介于这一点,她们两个在家里还算吃香。
再加上兰涛和兰妮是不可多见的龙凤胎,哪怕林秀珍重男轻女,但兰妮在生活中也几乎没受过什么苦。
排行老三的兰舒就这么被夹在中间,自然而然地沦为了家庭地位最低的那个。
在漫长的成长岁月里,默默承受着被忽视,被冷落,被打压的待遇,成为了这个多子女家庭的献祭。
兰舒中了基因彩票,从兰建国和林秀珍那儿承袭了所有优点,出落得高挑又美丽。
但在过去的二十年里,她依旧自卑得抬不起头。
从小到大走路时她都含着胸低垂着眼睛和头颅,因为她害怕别人夸赞她,她觉得自己不配。
她的双脚被拴住,她的翅膀被折断,她被贬低被唱衰,所以在魏晓峰一次次炽热的求爱面前,她屡屡选择退缩。
她觉得魏晓峰没那么喜欢自己,她想再等等,再多考验一段时间,她再毫无保留地交付自己。
她终究是没等到那天,魏晓峰的背叛虽然让她震惊,却又带着几分宿命般的“果然如此”。
她觉得这个世界没人爱她了,她也不值得被爱。
跳河也不全是因为魏晓峰,她其实对魏晓峰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她就是想静静地消失,想重新投一次胎,生到一个有爱的家庭里。
但老天爷不允许她这样做,老天爷不允许她当懦夫。
老天爷要她淬炼成那个让人害怕,哪怕遭人嫌恶的女巫。
死里逃生,兰舒不会再让老天爷失望。
从前的她被深渊凝视,这次,她选择凝视深渊。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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