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了?去年中秋节也是这个男孩子捉弄你,把你绊了一跤,差点让你摔倒。”林晚说话直接,道:“我不小心听了墙角,那些长辈亲口说的。态度那么傲慢,没有半点悔改的心,很得意的样子。”
“这些事我不是很在乎。”薄司御道。
身患残疾的人总是会得到更多的偏见,异样的目光,语言的攻击。他失明五年,明里暗里遭受的不少,若次次在乎,还怎么活?
林晚和他观念不同。
她没有到他这么对万事万物都提不起兴趣的孤僻程度,她只知道,旁人犯我一寸我必踩人一尺,旁人予我帮助我必倾囊相授。
“先前在北山别墅的书房,你同我说,婚姻期间内,我是你的妻子,你会护我周全。那么我的态度也一样,定然全身心偏向你。”
所谓夫妻。
就如同她设计的那条‘珍爱’手链一样,互为依靠,互相扶持。
薄司御没有说话,视线定格在身旁女人良久,他无声推了一下脸上的墨镜,这才转身和她一起搭乘室内电梯下楼。
“老太太,这事儿您一定要给我们一个合理的交代。虽说阿御是您的嫡孙,比咱们这些旁系都要亲,但小乙才五岁,再怎么调皮,林晚也不能把他埋雪里啊!冻伤了怎么办?危及到性命了又怎么办!”
电梯门开。
远处厅里的声音就砸了过来。
林晚领着薄司御进屋,偌大的厅堂,几十双眼睛骤然望了过来,众人神色各异,下上打量着她。她装着看不见的样子,扶着薄司御在老太太身旁的位置安稳坐下,才开口:“需要什么交代,可以问我要。”
“你什么语气?”
“您是什么态度,我就是什么语气。”
“小家庭出来的人就是这么刁蛮跋扈,没有半点名媛小姐该有的优雅,行事粗鲁,言语带刺,不敬长辈,毫无规矩可言!”
“薄氏一族盘踞海城数百年,从宰相官员到近现代的从政从军,家族底蕴深厚,属实是名门望族。这样优秀的家庭,养出来的孩子合该是儒雅谦逊的,怎么就出了您儿子这般败坏门风的东西呢?”
妇人脸上顿时白了。
没给她开口的机会,林晚又说:“是薄家走下坡路了,连教育子孙的资源都拿不出来,还是您这个小家没教好儿子,一颗老鼠屎,影响了整锅香粥?”
“你敢骂我?”
“我在陈述事实,如果您非要觉得被骂了,那只能说明您的心胸不宽阔。”
“你算哪根葱,也能在薄家这样口出狂言,我饶不了——”
妇人气急了,面容都狰狞起来,扬起胳膊就要冲林晚的脸扇来。没等周围的人来阻拦,林晚率先扼住了她的手腕,养尊处优的贵太太,没有反抗的力气,只能一边挣扎,一边听林晚说:“我是老太太选的孙媳妇,您是在指责我,还是在咒怨老太太的决定?还是说,您觉得整个薄家应该由您来当家,为小辈挑选姻亲对象?”
忽然上到这个层面,妇人明显慌了。
她张了好几下嘴,一个‘我’字在嘴边来回吐,后半句话怎么都说不出来。不远处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拉走了妻子,朝中央黑檀木椅子上的老太太弯腰道歉:“祖母,阿英她不是这个意思,我们都是很尊敬您的。”
“阿英也是太心急了,毕竟我们只有小乙这一个儿子。他受到了欺负,做父母的难免会失去理性,说些不好听的话,我们也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林晚:“你们哪有脸来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