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向家。
烛台里,豆大的火苗在狭小的空间跳跃着。
墙上挂了几条风干的肉。
一家人借着微弱的火光吃着饭。
饭桌上照例摆着两碗菜,一碗肉菜,一碗野菜。
风干的肉,用水熬煮了很久,才软和下来,吃起来又干又硬。
“爹,要不我明天进山吧。”向礼扯着肉干,实在忍不住了,对向老儿说着。
“不行,要被人现了,风险太大。”向老儿瞪了一眼儿子。
宋若璇不理睬这两父子的话,她把肉嚼碎了喂给女儿。
“我偷偷的进去,入夜了再回来,不叫人现。”
“入夜了山上太危险了,照我说,还是等朝廷的禁猎令过去了再说,满打满算也就两个月了。”
“禁猎令,禁猎令,都是这个禁猎令,饭都吃不上了,还禁猎,我不管,反正家里统共就剩下这几条肉干了,你老不怕饿,我还怕饿到我闺女呢,再过几天我就去山上。”向礼气愤的说道。
朝廷颁布了限猎令,春天禁止打猎,酒楼不许收购猎物,若现有人狩猎或是出售猎物,一个举报,就是罚钱坐牢连坐一条龙。
听到自家儿子把心中不满吐露了出来,向老儿撑起瘸着的一条腿,朝门外窗外看了看,瞪着自己儿子,压低了声音,用气声说道,“禁声。”
末了,还不忘补一句,“气性这么大。”
向礼抬头看了看老头子,“那也不看看是跟谁学的。”
向老儿气得倒仰。
宋若璇已经习惯这父子俩互相斗嘴的场景了,她不为所动,继续喂着自己的娃,这个肉干对大人来说都特别难咬,她家娃才三岁,自己是咬不动的,光吃野菜,肚子里没点油水也不行。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姐姐,姐夫在吗?”宋老二在向家门外问道。
向礼为宋老二打开了门,这是他的妻弟,娘子当时嫁给他的时候,似乎是受了娘家的委屈,平时他们两家都是年节时才走动,今天不年不节的,怎么他过来了?
宋老二扬了扬手上的东西,“姐夫,今天家里煮了点米,给你们添碗饭。这布是娘今天去镇上扯的,让我送来给我姐的。”
向礼接过东西,带着宋老二往堂屋走去。
宋若璇抱着女儿起身迎过来,“二弟,你来了。”
“大丫,喊舅舅。”她对着怀中的女儿说。
“舅舅。”奶声奶气的声音。
宋老二听到之后感觉心都化了,他从姐姐手里接过大丫,抱在自己怀里,“大丫真乖,舅舅给你带了糖吃,但要仔细你的牙,一天一块,不许多吃。”
宋老二从小就与宋若璇亲近,只是宋若璇嫁人之后,两家除了年节也基本没有过多的来往了。
那时,宋若璇是主动提出嫁给向家的,为了向家的二十两彩礼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