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辰时,昆仑宫。
“羽仙!你是在逼本座么?!”一声厉喝从昆仑宫内传出。
“弟子不敢!”羽仙连忙跪地,向师尊叩首请罪。
“你跟在本座身边的时日也不短了,应当懂得本座的顾虑!你不替本座分忧便罢,还连续三日为这等事情扰本座心神,着实让本座失望!”
“师尊弟子深知现下暗流涌动,魔教余孽虎视眈眈!但正因如此,才更应尽快让左掌教出关!我教诸多高阶法术乃至护山大阵均须左、右掌教联合发动;而‘紫露竹精’一事显而是仙乐洞府有意为之万一魔教趁虚而入,大举攻山,那后果——”
“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儿,竟懂得教训为师了!”香薷眉峰高耸,怒视羽仙,冰冷而锐利的眼神,似乎要将她刺穿。
“羽仙糊涂!右掌教又如何不知这些?你着实僭越了!”执葫长老眼看师姐动了真气,连忙劝和道。
“师姐,羽仙还年少,自然不如你想得深远周全;但念她也是一心为我教考虑,你就饶过她这次吧”
“羽仙所忧也不是全无道理,一旦魔教来袭,死伤的不仅是我教弟子,首当其冲的恰是山脚那些普通百姓。”一向不爱多言的执镜长老也开口了。
“哼既然两位师妹都为她说情,那我就姑且饶过她这次!”
“往后再有这等犯上之举,本座绝不轻纵!”香薷猛一挥袂,一股劲风即将羽仙击倒在地。
“弟子知错。”
“唉”香苓看在眼里,满是心疼。
执镜长老面无表情,平静的面容下似乎另有所思。
晚间,玉珠峰。
“仙儿,你也别难过右掌教是严厉了些但她也有她的考虑。”
羽柔见羽仙过来找她,知道她必是又有了心事。一晃八年,曾经那个凡事都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女孩已长成了大姑娘,且身上承担的东西要比自己多太多……作为右掌教的亲传弟子,一举一动都引人侧目;加上右掌教又执掌教内戒律奖惩,平日就颇为众弟子所忌惮,由此可想羽仙在山上的日子也是不好过的
因此,每凡羽仙心有郁结,都习惯找羽柔师姐倾诉;虽自从做了右掌教的弟子,平日难有空闲,但每月羽仙依然会抽出时间前来看望羽柔师姐一次,八年来无一更改。
“师父行事自有章法,身为弟子,我本不该妄议但近日教内时有蜚语四起,师姐想必也有耳闻吧”羽仙一脸忧心地望向羽柔。
“这不过是以讹传讹,仙儿何必较真;再说了,说句大不敬的话,这教内并非右掌教一手遮天,执剑、执卷长老向来拥护左掌教,如真如传言那般,那二位又怎会隐忍到现在?”
“仙儿也不信师父是那般为人,但所谓人言猛于虎,许多弟子虽表面对师父毕恭毕敬,但背地里则颇有怨怼;长此以往,怕是累及师父声名”
“你呀!说来说去,都是向着你师父的想必她终有一天能明白你的苦心吧”
两人正聊着,窗外忽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女声。“仙儿在这里吧?”
是执葫长老!两人赶忙起身,将香苓迎进来,羽柔奉过茶后,三人依礼坐下。
“就知道你这丫头又来找羽柔哭鼻子了!”香苓半开玩笑道。
“师叔——!我哪有那么脆弱”羽仙脸色一红,低声争辩道:“不过是找羽柔师姐叙叙旧罢了。”
“好啦!我也不逗你了,说正事——”香苓脸色一正,缓缓说道:“师姐她已经同意你和灵震二人去普陀山了。”
“!!!”羽仙大感意外,以她了解,师父的性子可不是那么容易扭转的。
“你也别露出这副表情!”香苓掩嘴一笑。“你啊!除了要感谢本长老,还要多谢你香葵师叔!”
“执镜长老!她也为仙儿说情了么?”连羽柔都觉得有些惊讶。
“也不算说情吧只是跟右掌教陈情了利弊;别看你们香葵师叔平日里不声不响,她的只言片语可比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还管用呢!”
羽仙思来想去,也觉香苓师叔说得有理。执镜长老虽不喜多言,但为人敏锐理性,恪职尽守,待人向来一视同仁,不偏不倚;师父对她也一直很是信任,故而才依言放她二人冒险一试吧。
“多谢两位师叔进言了!”羽仙起身向香苓行礼。
“仙儿无需多礼”香苓将羽仙扶起,温言嘱咐道:“此行吉凶难料,师叔本欲同你们一道前往,但右掌教有事相托,实难抽身;因此,这一去切不可莽撞斗狠,特别是你灵震师兄,你要多看着他,如境况过于凶险,则定要及时抽身,回来再从长计议!”
“师侄谨遵师叔教诲”
羽仙拜别执葫长老和羽柔师姐,御剑穿梭云海之上,望着天边托着的一轮弦月,半明半晦之象,不知是否也预示这未卜前程呢?
而千里之外的一座东方海岛上,一位粉衣少女倚在礁石边,望着同样的一轮弦月,脸色忽明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