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承认,你明知这是红花茶却端给晋王妃了!”迟香依抓住言语上的漏洞,发难道。
阮眠霜反问:“我如何得知,晋王妃怀有身孕?”
她取出梦昔验毒的银针,眸中闪过一丝寒芒:“依我看,害晋王妃之人,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就是想给晋王妃下夹竹桃之毒。我倒是好奇,刚刚给王妃熬药之人究竟是谁?堂堂穆家,居然疏于监管,让居心叵测之人毒害了晋王和晋王妃!”
“更何况——”阮眠霜看向室内的香,冷笑一声,“寒水石和金丝桃香诱发的病症,想要根治,必须要用到赤石脂,而赤石脂会加重夹竹桃的毒性,这些可不是我能做到的。”
这些物件出现在穆家,自然只有穆家能做到。
晋王面色难看,负责熬药的是王妃的乳母,刚刚已经服毒自尽了。
萧昀凌点评:“话是如此。”
穆老夫人的脸色一点一点地沉了下来,刚刚拿到圣旨的欣喜已荡然无存。她掐了掐掌心的肉,努力让自己的神情平静下来。
恰在此时,安阳县主神色慌张地跑了进来,茜色裙裾扫过满地碎金:“花园那儿有好多老鼠!”
“什么老鼠?”
“我如厕出来后,看到一群老鼠往西边去了。”
堂中霎时哗然。
穆老夫人手中佛珠啪地断裂,檀木珠子滚落满地。
大梁严禁封建迷信,但想蚂蚁帮家蛇出洞、老鼠出窝等怪事,却一直被视为不详。
檐下铜铃忽地乱响,小厮连滚带爬扑进花厅:“不好了!西厢房窜出好些红眼老鼠!”
阮眠霜垂眸看萧维雪发间颤巍巍的珍珠步摇,似乎猜到了什么。
萧昀凌眸光冷似寒潭:“看来,贵府有灾祸将兴啊!查!“
晋王立即派人往西厢房去,片刻后押来个浑身鼠尿味的仆妇。那妇人抖如筛糠:“老奴无意间得知,李小姐在西厢房附近洒了招鼠的药粉。”
“你休要攀咬我!”李静姝没想到自己居然被诬陷了。
明明刚刚还是她在诬陷阮眠霜,毁了对方的王妃梦,现在却身陷囹圄了,必须自证清白。
不多时,下人来报,他们在老鼠聚集的地方挖出一个药渣,经府医鉴定,药渣里有凌霄花。
梦昔发现自己疏忽了一点,他们都说晋王妃是因为红花茶而流产了,却没有人证实,晋王妃喝过红花茶!
梦昔悄悄在阮眠霜的手心写下几个字,阮眠霜一惊,也发现自己先入为主地忽略了这一点。
“王爷,据我所知,凌霄花入药后也会使人流产。”
花厅外忽然传来环佩叮当,晋王妃扶着丫鬟苍白着脸倚在门边。
不知何时,晋王妃已然清醒,强撑着身子从榻上爬起来。她颈间佩戴的金镶玉项圈闪着幽光,声音虚弱却清晰:“王爷,莫要再查,徒增孽债了。就当是给我这福薄的孩子积德,今日是母亲的寿宴,大喜之日,就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