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吉发将肖乙他们几个匠人唤来,简单收拾下院子,将门房老头送去医官,然后去寻钱丰。
这种地头蛇作案,若说里正家里不知道,他是不信的。
钱里正年纪大,不理事,家里上下都是长子钱丰说了算。
但钱丰是个游戏人生的纨绔,坊里有人给他钱财,他便与谁走的近。
陈吉发上门求见,照例给了门子些铜钱,门子告诉他,钱少爷不在家,请他改日再来。
陈吉发于是塞了些碎银,那门子半推半就收了,又告诉他,钱少爷今日不想见他。
“解铃还须系铃人,陈公子不妨去孙会首那里坐坐。”
陈吉发一开始就怀疑是孙长福在背后搞鬼。
之前孙长福来刺探染布方法,陈吉发给了他阉割版,如今定然是实验效果不好,这才找了人来动手明抢。
他们能够直接去陈吉发的书房抢,证明事先是踩过点的,知道陈吉发的设计图纸和方案都在书房里面。
这让人不得不怀疑,陈吉发身边有内鬼。
不过,因为没有刻意保密,所以知道的人不算少。
院子里参与实验的匠人,曹氏母女,以及那个被打晕的门房老头,都知道这件事。
现在还不是探查这件事的时候,陈吉发要先弄清楚孙长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来到孙家的府邸,递了拜帖,门子通传后,便十分客气的将他引入厅堂。
有丫鬟奉上热茶,门子请陈吉发稍后,结果,这一稍后,便是半个时辰。
陈吉发知道孙长福要给他个下马威,心中嗤笑不已,却耐得住性子,坐在那里喝茶,四下打量屋中陈设。
直到陈吉发以为孙长福不会见他,想要走人,那老头才从里屋出来,身着居家便服。
不管他如何失礼,陈吉发还是礼数周全起身拜见。
“晚辈前来叨扰,打搅会首休息了。”
孙长福没有回应这句话,只摆了摆手,指着椅子:
“坐。”
陈吉发见他如此作态,知道今日的事情难得善了,也不再与他周旋,直截了当道:
“会首容秉,今日晚辈的宅子被歹人劫了,想问下会首,这事情,行会管不管?”
“行会只管会内纠纷,你被人劫了,当去报官。”
“但这些人不劫财也不劫色,单单冲着晚辈的书房去。
您说,官府会不会管?”
“官府管不管,老夫如何知晓?”
孙长福看了陈吉发一眼,浑浊的眼中满是轻蔑嘲讽,“陈公子,南京陪都重地,做什么事都要讲规矩。
可不是你们江夏,小地方,可以随心所欲。”
“谢会首教诲。”
陈吉发心中嗤然,这孙老头倚老卖老,还地域歧视,不足与谋,于是起身拱手道:“既然孙会首不管事,那南京布业的份子钱,在下觉得也不必再交了。
既如此,不如咱们各走各路,再不相见。”
“哟,后生可畏呀!
小小江夏举人,也敢到南京城里撒野?”
孙长福也没把陈吉发放在眼里,“先前给你机会,你不珍惜,如今老夫愿意见你,已是给你第二次机会!
你既然冥顽不灵,这染坊,还是不要在南京开下去了,免得到时候赔惨了,没地方哭去!”
话不投机半句多,陈吉发懒得再与他多话,转身离开。
孙长福见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望着他的背影眼中淬着恶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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