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与游德旺不同。
他只是个匠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他必须依靠我这个有功名的书生才能保住手艺祖传不被觊觎。
而且这东西是我发明的,即便他投靠了别的豪绅,也要考虑我是不是能找第二家代言,是不是能发明出更好用的东西。
无论从哪个方面讲,背叛都不是好的选择。”
曹氏站在陈吉发身侧,怔怔的看着他,半晌,才又开口,只是换了话题。
“你在写什么?”
“进身之阶。”
陈吉发下笔很快,短短时间已经写了百来个字,他提起宣纸,认真读一遍,没有问题,便折了起来。
曹氏虽然不解,却没有多问,递过信封。
陈吉发拿着这封刚写好的信,带着陈洪谧的名帖,来到徐府街。
陈洪谧的宅子就在徐府街,离那日吃饭的“椒舍”
不远。
门子见了名帖,很是客气,没有通传就直接带着陈吉发进了院子。
陈宅里外两进九间房,院子狭小,只容得下水井和马棚。
看起来略显寒酸,但若考虑这是寸土寸金的陪都南京,极尽繁华的徐府街夫子庙附近,便能够理解,能在这种位置有个独门小院,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
门子将陈吉发带到书房,陈洪谧大人正在教儿子练字。
那少年八九岁模样,看起来文静听话,字已经写得很有些水平了。
陈洪谧指导他时格外认真,与先前椒舍中慵懒不羁的形象大相径庭。
陈吉发拉住了正要出声提醒的门子,给他塞了把铜钱,然后静立门外,耐心的等着父子俩完成书法作品。
陈洪谧指导儿子写完作品,挂在墙上赏析时,才看到门外的陈吉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呀,不知贵客久等,失敬失敬!
下人们也没通传一声,招待不周了!”
“哪里,是我想看看小陈少爷写字。
这瞧着颇有陈大人的风范,写得极好,赏心悦目,便多看了些时候!”
“陈掌柜谬赞。”
陈洪谧示意儿子出去玩,然后站远了些仔细端详墙上的字迹道:“连笔处停顿略显生硬,大局上又过于松散,只能说看得过去。”
这几句评价十分中肯,倒是符合他的个性。
陈洪谧指了书房窗户边的茶几,请陈吉发落座。
“家中拥挤,让子安见笑了。”
“大人客气了,能在南京城内有一居所殊为不易,且大人书房自有芝兰之香,稍许局促,不过是因为江宁地狭罢了。”
“哈哈,你倒是会说话的人。
学业准备的如何?”
“只能说都复习了,能否考好实在没底。”
“子安过谦,以你的才干和悟性,考个功名只是时间问题。
另外,庄志业他们那帮人也能给你一些助力,平日里好好相处。
对了,你今日来访何事?有什么难处吗?”
陈洪谧这番话算是推心置腹,没把陈吉发当外人看。
既然他如此直率,陈吉发也不拐弯抹角。
“谢大人关心。
学生精于匠作杂学之道,大人可知道?”
“自然,庄志业提过,若不是你精通印染,他们这些商贾也不会如此重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