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腕间银镯应声碎裂,十七颗银珠滚落地面时,每颗都映出不同妃嫔的面容,那面容在银珠中隐隐约约,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最后一颗滚到门槛处,映出的却是荷花池底那串玛瑙手钏,此刻正死死缠住北斗星图的瑶光位。
景仁宫的琉璃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冷光如冰霜般寒冷。
安陵容踏过门槛时,青铜风铃在她袖中无声震颤,那震颤仿佛是一种无形的力量。
三日前嵌在簪头的辟邪符此刻正灼烧着腕间肌肤,那灼烧感让她咬紧牙关。
她望着正殿里错落有致的十八盏羊角宫灯,忽然想起前世这灯火曾照见过多少含冤带血的面孔,那些面孔在她的脑海中一一浮现。
"安妹妹来得巧。"齐妃抚着翡翠护甲轻笑,指尖有意无意划过案几上那盘玫瑰酥。
安陵容看见酥皮下透出诡异的靛蓝色,与三日前荷花池中浮起的锦鲤鱼鳃颜色如出一辙,那颜色让她心中充满了警惕。
皇后端坐在百鸟朝凤屏风前,鬓边九凤衔珠步摇纹丝不动:"皇上怜你手巧,连南诏进贡的青金石都赏了你雕琢香料。"她抬手示意剪秋呈上鎏金匣子,匣中红绸上静静躺着支沾着香灰的螺子黛,"只是这御赐之物,终究要懂得惜福才是。"
华妃突然嗤笑出声,腕间十二颗东珠手串撞在青玉案上叮咚作响:"臣妾方才路过御花园,倒看见个稀罕物。"她葱管似的指甲挑起片染血的经幡残角,"说是安答应宫里的宝鹊,竟把度用的法器扔进了太液池。"
安陵容颈侧封印突地刺痛,余光瞥见甄嬛正用银簪拨弄着香炉。
炉中升起的烟霭在空中凝成北斗星图,而瑶光位赫然悬着那串失踪的玛瑙数珠。
她忽然明了——前世淳儿落水那夜,太液池底也浮起过相似的经幡碎片。
"臣妾惶恐。"安陵容伏身叩拜,袖中青玉簪悄然滑出半寸。
簪头莲花触到金砖地面的刹那,整座宫殿的烛火同时晃动,烛火的晃动让宫殿里的阴影也随之舞动。
她听见地砖下传来锁链断裂的脆响,仿佛有巨兽正用利爪抓挠封印,"宝鹊那丫头前日失手打翻经幡,臣妾已罚她跪了半宿祠堂。"
皇后指尖的金护甲突然迸裂,碎玉溅在安陵容手背划出血痕,那血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甄嬛适时递上缠枝莲纹帕子,帕角绣着的银蛾却在触及血珠时振翅欲飞,那银蛾的振翅声仿佛是一种不祥的预兆。
安陵容盯着帕子内侧若隐若现的北斗纹路,终于看清那纹路竟与翡翠扳指上的裂痕完全重合,看到这一幕,她心中暗自思索着其中的关联。
更漏滴到亥时,安陵容踩着满地破碎的月光回到寝殿,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仿佛给她披上了一层银纱。
檐角青铜风铃突然静止,十七颗银铃铛如同被无形的手扼住咽喉,那寂静让人感到窒息。
她反手扣住门扉,现用来封印阵眼的青玉簪竟从妆奁移到了西窗下的八宝嵌玉屏风前,看到这一变化,她心中充满了疑惑。
"小姐!"宝鹊捧着红箩炭进来时踢到了铜镜暗格。
安陵容瞳孔骤缩——暗格里用血绘制的北斗符咒竟出现三道裂纹,最长的那道直指屏风上雕刻的并蒂莲。
前世屏风底座藏着麝香囊的位置,此刻正渗出靛蓝色的汁液,那汁液的渗出让她感到一阵恐惧。
淳儿留下的金瓜子突然从香灰里蹦出,在地砖上滚出北斗七星的轨迹。
安陵容用染血的指尖按住天枢位,金瓜子表面浮现出景仁宫偏殿的雕花窗棂。
窗纸破洞中,她看见曹琴默正将半截染血的经幡塞进鎏金烛台,而烛台底座刻着的,赫然是年府的徽记,看到这一幕,她心中暗暗誓一定要查明真相。
子时的梆子声穿透三重宫墙时,安陵容终于找到被挪动的第三件器物——皇后赏的翡翠枕芯里,藏着半枚褪色的珊瑚钏子。
这钏子与甄嬛腕间那串本是一对,前世正是它引着毒蛇钻进淳儿的锦被,回忆起那段可怕的过往,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沙——"
窗纸突然被什么东西划破,那声音尖锐而刺耳,安陵容转身时广袖带翻了青玉香炉。
炉中灰烬在地上铺成北斗七星图,而本该镇守开阳位的玛瑙珠,此刻正在她掌心烫,那热度让她的手微微颤抖。
庭院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宝莺惊慌的面容映在窗纸上,鬓边绢花沾着夜合花的花汁,那汁液正顺着窗棂缝隙渗进来,在青砖地上汇成个歪斜的"危"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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