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鹊默契地打翻烛台,跃动的火苗顺着血盐水渍窜成诡异的幽蓝色,将墙上星象图照得如同阎罗殿前的判官簿,那幽蓝色的火光摇曳不定,让人毛骨悚然。
暮色中的冷宫仿佛被浸在靛青色的墨汁里,安陵容倚着渗血的石壁,耳畔传来第一声夜枭的啼叫,那啼叫声凄厉而悠长,似是来自幽冥的召唤。
她垂眸看着掌心被掐出血印的月白肚兜,缠枝莲纹路里还嵌着未干的处女血,在渐暗的天光中泛着诡艳的朱色。
"来了。"宝鹊突然攥紧窗棂上结霜的木格,那霜花触手冰凉,远处灯笼的光影在宫墙上拖出扭曲的长痕。
冷宫中众人隐隐听到宫道上有异样动静,像是靴子踏在石板上的沉闷声响,还有衣袂飘动的簌簌声。
个黑影踩着枯枝疾行,枯枝断裂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为的女子间金步摇刮过冷宫门楣,出碎玉般的清响——正是皇后身边最得脸的宝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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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陵容将淬着孔雀胆的断箭藏进袖笼,冰凉的箭镞贴着腕脉,让她想起前世慎刑司里那些扎进指甲的竹签。
血八卦中央的玉牌突然出细微的碎裂声,凝固的血渍在幽蓝火光中化作九条蛇影,顺着青砖缝隙朝门口蜿蜒。
"安小主好算计。"宝莺踏碎门槛上结着的薄冰,绣着金线的宫鞋碾过那些扭动的血蛇,"可惜这冷宫的水井,明日就该多具泡的尸了。"她身后两个粗使嬷嬷抖开麻绳,绳结上还沾着前些日子勒死浣衣局宫女的淤血。
安陵容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拂过石壁上未干的血八卦:"姐姐可听过凤凰泣血?"她突然扬手将佛经字条抛向半空,泛黄的宣纸被幽火舔舐,显出朱砂勾勒的凤凰尾羽,"皇后娘娘抄经时总爱在佛字添笔,就像"她猝然扯开衣襟,锁骨处用胭脂画的凤凰纹正与燃烧的字迹重合,"就像她当年在我背上烙的宫规!"
宝莺脸色骤变,藏在袖中的银针刚要射出,冷宫梁上突然扑棱棱落下十几只夜枭。
这些被祝由术引来的猛禽狂般啄向嬷嬷们的眼睛,带钩的喙撕下块块皮肉,那血腥的场景让人不忍直视,嬷嬷们的惨叫声响彻冷宫。
安陵容趁机将断箭掷向宝莺脚边,淬毒的箭镞扎进青砖,腾起的绿雾瞬间腐蚀了金线绣的鞋面,那刺鼻的气味让人作呕。
"年大将军进贡的孔雀胆,姐姐可还认得?"安陵容踩住宝莺颤抖的手腕,玉牌碎片深深扎进对方掌心,"三年前华妃用这个毒死淳常在时,你在景仁宫偏殿替皇后望风,窗纸上还映着剪秋姑姑梳的双刀髻。"
杂乱的脚步声突然从宫道传来,二十四个太监提着鎏金宫灯鱼贯而入。
华妃绛紫色翟衣上的金凤掠过满地狼藉,护甲上嵌的东珠正照见宝莺惨白的脸。"好热闹的戏码。"年世兰用帕子掩住鼻尖,目光扫过地上带暗纹的玉牌,"本宫竟不知,冷宫地界还能挖出景仁宫的宝贝。"
小顺子突然从华妃仪仗后钻出来,额角还沾着御膳房的灶灰:"奴才方才见宝莺姐姐往井里扔东西,想起华妃娘娘最忌讳这些脏东西"他故意将"脏东西"三字咬得极重,余光瞥见华妃护甲已经掐进了掌心。
"把这起子背主的奴才押去翊坤宫。"华妃突然抬脚碾碎地上的蜡丸,凤眸扫过安陵容锁骨未褪的凤凰纹,"安答应今日受惊了,本宫会禀明皇上"她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三声净鞭,惊飞了满树的夜枭。
安陵容跪送凤驾时,瞥见华妃翟衣下摆沾着星点香灰——正是她撒在铜盆里聚成"儇"字的沉水香。
这位于深宫浸淫多年的贵妃,终究是闻到了凤座下的血腥味。
月色爬上东六宫檐角时,安陵容正用雪水煮着陈年普洱。
宝鹊捧着尚宫局新送来的织金缎面,说各宫娘娘都遣人送了压惊礼。
茶雾氤氲中,宫墙外忽然响起细碎的脚步声,十二个提灯太监簇拥着御前的人停在院中。
"安答应,万岁爷在西暖阁等着呢。"传话太监嗓音像被砂纸磨过,灯笼照见他右手缺了无名指——这是慎刑司掌刑奴才才有的记号。
安陵容扶了扶鬓边的素银簪子,冰凉的簪身刺得指尖麻。
她望着灯笼上晕开的"养心殿"墨迹,忽然想起前世皇帝赐死她时,用的正是这方御墨。
夜风卷起轿帘,掠过宫道旁新开的玉簪花,那花香在夜风中若有若无。
安陵容数着轿外渐重的雨声,听见自己腕间的翡翠镯子磕在轿厢上,出空荡荡的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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