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晚子时"端妃的声音混着药香飘进她耳中,"去冷宫废井旁找只会唱《折柳曲》的寒鸦。"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安陵容看见端妃迅将什么塞进手炉灰烬里,那抹幽蓝火光映出她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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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宫路上,安陵容数着宫墙阴影里新添的三十七处雪堆。
当宝雀惊呼着指向夜空时,她看见一只乌鸦抓着半幅染血的绢帕掠过月轮,帕角金线绣的"安"字在雪光里忽明忽暗,像极了父亲给她及笄礼系的缎带。
琉璃灯芯在夜风中忽明忽暗,安陵容将染血的梅瓣收入螺钿匣时,指尖触到经书里冰凉的孔雀石碎末。
晨雾未散,甄嬛已携着满袖霜华踏进承禧殿,沈眉庄的织金马面裙摆沾着御花园新落的槐花——那是昨夜她们翻越西六宫矮墙时蹭上的。
"冷宫废井的寒鸦叫了整宿。"沈眉庄解下披风时抖落几片青瓦碎屑,鬓间珍珠步摇晃出细碎光斑,"井底铁链拴着的木匣,装着年府与暹罗商船的往来账目。"
安陵容用银剪挑开木匣封蜡,泛黄的宣纸上赫然是年羹尧亲笔所书的"漕银改道"四字。
甄嬛忽然按住她颤抖的手腕:"西南角门当值的侍卫,腰间挂着暹罗进贡的犀角牌。"
三更梆子声里,三人借着给太后祈福的名头潜入藏书阁。
沈眉庄的绣鞋踩在《永徽律疏》的书架上,甄嬛举着夜明珠照亮积灰的《工部河渠志》,安陵容却在角落现半卷被虫蛀的《暹罗风物志》——书页间夹着片枯黄的菩提叶,叶脉间隐约可见朱砂勾勒的漕运路线。
"小心!"甄嬛突然吹灭夜明珠,三人贴着冰凉的石柱屏息。
甬道尽头传来铁甲碰撞声,年府亲兵举着的火把照亮墙壁上前朝妃嫔的《璇玑图》。
安陵容的孔雀石兵符在袖中烫,她看见领头侍卫的佩刀上缠着暹罗金丝——与账册中记载的贡品分毫不差。
沈眉庄的冷汗浸透了衣领,她忽然想起什么,从荷包里掏出把槐花撒向空中。
纷扬的花瓣落在侍卫铁甲上,为的突然打了个喷嚏——那是他去年在太医院诊治鼻渊时落下的病根。
待脚步声远去,甄嬛的指尖在《河渠志》某页停住:"永定河改道那年,工部奏报用银八十万两。"她将夜明珠凑近泛潮的纸页,"但暹罗商船同年运进三百车青冈岩,这种石材本该产自西山。"
安陵容用银剪裁下关键书页时,听见窗棂外传来乌鸦振翅声。
那鸟儿爪间抓着半片染血的绢帕,正是三日前端妃塞进手炉的——帕角"安"字被血渍晕开,却意外露出底下重叠的"年"字朱印。
暴雨夜,三人冒雨探查神武门戍卫换防。
沈眉庄假作失足跌进水渠,甄嬛惊呼着去扶,安陵容趁机将孔雀石兵符按在潮湿的宫墙上。
鎏金竹纹遇水显出暗红脉络,竟与年府私藏的边境布防图完全重合。
"明日申时三刻,养心殿的龙涎香会换成沉水香。"端妃的咳喘声混着药香从帘后传来,她枯瘦的手指正将梅瓣碾进朱砂墨,"皇上每逢十五要重抄《金刚经》。"
安陵容跪在养心殿的金砖上时,怀中的证据烫得心口疼。
皇帝执笔的手在"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处顿了顿,朱砂滴在孔雀石兵符的暗纹上,竟顺着沟壑流成年羹尧的私印图样。
"爱妃可知暹罗使臣上月进贡的菩提树,根须缠着三十七枚东珠?"皇帝突然开口,狼毫笔尖挑开她呈上的账册。
安陵容看见御案上的青玉镇纸压着半幅边境舆图——正是那夜她们在藏书阁见过的残卷。
暴雨冲刷着琉璃瓦,安陵容听着皇帝下旨查抄年府的诏书,目光却凝在窗棂的冰裂纹上。
那交错的光影里,映出皇帝审视她间鎏金簪的深沉目光——那支簪子,是端妃昨日托人送来的及笄贺礼。
当更漏指向子时,安陵容经过滴水下挂着冰凌的宫道,忽然听见冷宫方向传来寒鸦凄厉的啼叫。
她握紧袖中突然多出的半枚虎符,那是今晨在皇帝赏赐的锦盒底层现的,符面刻着端妃潜邸时的封号。
碎雪又开始飘落,承禧殿的铜兽香炉吐出最后一缕青烟。
安陵容对着菱花镜取下耳坠时,现嵌着的孔雀石不知何时裂开细纹,露出里头暗红的血丝——像极了父亲狱中传来的那封血书上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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