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刚才助理来电,今天早上赵氏农场遭受重挫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南茂国。昨天还在观望的合作方都蠢蠢欲动,想要解约。恐怕是担心赵氏破产,他们会受到牵连。有些受灾的订单今天已经开始走违约赔偿协议流程。受灾最严重的订单方今天已经派人从西荣国启程前往南茂国,据说是要求赵氏赔付违约金,否则抵押赵氏农场。大哥,我们不能再耽误了。”
林晋刚眉头微皱,沉吟片刻,低声道:“晋儒,你先莫急。赵氏这么多意外接连不断,看来做局的人势在必得。如今赵氏这个样子,你说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再蹚这趟浑水了?”
林晋儒愣了,他只等大哥能迅速拟定个合适的方案,然后他带着方案火速赶回赵氏农场,大显身手一番。现在怎么听大哥的意思想打退堂鼓了?大哥以前从不说这种话,今天这是怎么了?
“大哥,你的意思——?”
“晋儒,容我再和你大嫂商量一下,毕竟这事情也还需她点头。”林晋刚没有表明态度。
“不用再商量了,我同意晋儒的想法。”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
三人回头是林婉茹。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出现在了这里。
“生意场里从来没有退让之说,否则早晚会退无可退,被对方一步步蚕食吞并。”
林婉茹说话中气十足,已经全然不似在急诊室前的那个虚脱无力的模样。她现在气场强大,完全盖住了在场的其他三个人。
“婉茹,你怎么下来了?我还想等你休息好了,再和你商量这件事。”林晋刚语气里都是关心。
“晋刚,我没事。”林婉茹公事公办的语气,“你抓紧和晋儒去拟定一份新的合作方案吧!越快越好!不过方案要研究仔细了!”
接着又对白泽宇说道:“泽宇,你留下来,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白泽宇点头。
说完林婉茹又看向林晋儒:“晋儒,你放心。一会儿我找司机送泽宇回去。”
林晋刚见林婉茹快刀斩乱麻,安排好了所有人和所有事,心里明白她已经决定好了,便不再多说什么。他和林晋儒两兄弟一起离开了。
现在只剩下白泽宇和林婉茹。
两人落座后,林婉茹开门见山道:
“泽宇,今天我听你林伯伯提起了你的情况,简单了解了你的身世。你林伯伯对你可真是赞不绝口。虽然你的亲生父亲和你的林伯伯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但要是论起来,我也算是你的半个伯母。今天伯母留你在这里,是有个不情之请,你可一定答应要帮我这个忙。”
林婉茹盯着白泽宇一字一句说着。她的语气还算和善,但眼睛里都是傲慢与不屑。她根本看不上眼前的这个空有皮囊的少年。家世,能力,学历,前途,除了模样,哪一样都不入他的眼。林晋儒打的什么算盘,她心里可太清楚了。
白泽宇直视林婉茹的眼睛,平静道:“伯母,您太客气了。有什么话您请直说。”
林婉茹看出了白泽宇的戒备,笑道:“泽宇,你不要紧张,伯母并没有什么恶意。”
白泽宇不语。
林婉茹伸手从包里拿出一张卡,放在桌上,推到了白泽宇面前。
“这里是一千万。做为你救我女儿的报酬。”
白泽宇无动于衷,道:“林总,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如此。”
林婉茹又拿出一张卡,仍然推到了白泽宇的面前。
“这里还有一千万,作为你帮我忙的报酬。”
白泽宇仍然面色平静如水,道:“伯母,无论什么事,有话请直说。”
林婉茹眉头微皱,事情和预想的不一样。面前少年的平静的样子,让她感觉这少年的性子仿佛洁白如雪,无欲无求。但客观分析,少年的成长背景又不应该是这样的性子。她不语,只一味凝视着白泽宇的眼睛,仿佛要钻进去一探究竟。
白泽宇的眼睛里,没有躲闪没有回避,也没有慌乱和恐惧,更没有成年人肮脏的欲望。他的眼睛如一汪清泉,盈盈秋水般惹人怜,无论谁看到这样的眼睛都会不自觉减弱对他的怀疑。
林婉茹也不例外。
她收回凝视,心内自忖道:这也许真是一朵干净的小白花。
不过,那又如何?林婉茹早已打定主意,她抛开了一切思考,正色道:“这两张卡里一共是两千万。我希望你拿了这两千万,以后再不要提起这件事;更不要以我女儿的救命恩人自居;更不要肖想其他任何不属于你的东西!”
直到这时,林婉茹作为上位者对普世众生高高在上的口吻才显露出来。那语气里自带的威仪和压迫感,不是伪装就能表现出来的,而是刻在骨子里的高傲和笃定。不容质疑,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