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忱。
身旁的女孩还在和好友喋喋不休地议论:
“天啊,那身礼服是刚得过设计大奖的本季最新款吧?我听说光是租来一天就要好几十万……”
“好漂亮,好有气质,她是谁啊,中央星有这号人吗?”
“等等,她旁边那个——看那朵花……那不是温大少吗!”
什么?
祁绚愣了愣,瞳孔一颤。
透过人流的缝隙,依稀能瞧见少女依偎在青年身边,洁白的衣裙与他寻找半天的雪白玫瑰相得益彰。
两人手挽着手,沐浴在光尘、花瓣,与众人的议论声中,看上去般配至极。
也刺眼至极。
视线逐渐被结伴涌入舞池的人群遮蔽,祁绚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觉得身体僵硬,心里有点空落落地发冷。
……骗子。
说什么“来找我”,原来又是在耍他玩。
祁绚不是滋味极了,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被大少爷的一两句话玩弄于股掌之间,根本分不清是真是假,居然真的在舞会上找了半天的人。
还擅自紧张,生怕落后他人而暗暗着急。
思绪一团乱麻,知觉乱七八糟。
唯一清晰的,只有周围的闲言碎语,那朵玫瑰花独一无二,不少人都认了出来。
“温大少和人跳舞……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吧?对面是哪家的小姐?”
“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温大少跟许小姐走得挺近?”
“许家那个很少出门的许大小姐?”
“温许不是一直不对付么,小辈反而看对眼了?家里能同意吗?”
“不过老实说,看上去还挺配的……”
“……”
热火朝天的八卦,随着看见这对组合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扩散开。
拜良好的听觉所赐,祁绚尽收耳中,意识到事态正朝着温许两家长辈希望的那个方向发展。
他想不通温子曳的打算,折腾来去,大少爷还是要跟许小姐造势、联姻吗?
这是由于意外的迫不得已,还是本就在计划之内?
又或者,他的猜想从根源上就出错了,温子曳其实决定与许忱结婚?
几个呼吸间,祁绚做出无数种猜测,但没有一种能说服自己。
因为猜测永远是猜测,而发生在眼前的才是现实。
温子曳要和许忱一起跳《维艾恩瑞圆舞曲》。
这就是现实。
大少爷教他跳这首曲子时,无论完成度如何,总蹙着眉说欠缺了点什么。
换成跟许小姐一起,会得到他想要的圆满吗?
这个想法让祁绚说不出的难受,之前懵懵懂懂的焦虑感落到了实处,就像被谁拧紧了心脏,又酸又涩,苦闷不已。
他对这种情绪感到困惑,却无法摆脱,不停地询问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一支舞而已,他为什么如此介怀?
“……先生……这位先生?”
肩头传来轻轻的触碰,祁绚应激地退后半步,死死瞪住不知何时走到面前的人。
“谁?”他嗓音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