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在心口,好险最后避开了心脏,处理也比较及时。先用营养液泡着,放心,能活。”
三两下处理好昏迷不醒的祁斌,又看了眼明显松口气的祁零,徐清渡挑眉,转身望向正在包扎肩头伤口的祁绚。
“你们火急火燎地出门,火急火燎地带俩伤员回来,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尤其是我们小曳子,”她端详着温子曳,半是调侃半是安抚,“难得见你这么生气,谁招惹你了?说说看?”
“一个死人。”
想到祁铭,温子曳依然有点不快,原来这家伙就是导致祁绚当年不告而别的罪魁祸首——还是故意的。
偏偏他早已被鸠人吞噬,算账都没处找,只能自己生闷气。徐清渡这么一问,可算捅了马蜂窝。
他面容沉冷,非常主观意味地把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末了不忘对某位“死人”的短暂生涯进行点评。言辞辛辣,直切痛点,虽半个脏字没用,但祁绚觉得倘若祁铭还活着,听完能怄得吐血三升,直接躺进棺材里结束自己羞愧窝囊的一生。
大少爷如此耿耿于怀,他倒真没多少心思去在意那些话了,只剩熨帖。
有人在你生气前替你生气,心疼你所遭遇的一切不公与坎坷。有这么一个人陪在身边,过往那些虚情假意又算得了什么?
仔细想想,小时候,他所认定的“最好的朋友”,本来也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祁铭,而是相识不过一年、面都没见过的when。
谁对谁好、真心假意,其实潜意识里早有端倪。
祁绚不知不觉露出一个微笑,颊边酒窝深深。他永远不会被这种家伙伤害,因为他的感情只会留给真正爱他的人。
戴安绕好最后一圈绷带,虚抚一下他受伤的肩膀,眉心紧蹙:
“没想到,小雅居然……”
她太轻视鸠人的心计了,自以为顺利脱逃,实则中了早早布下的圈套,行动完全被猜透、利用。若非祁绚这些年另有奇遇,掌握了对付它们的办法,现在的情况可想而知有多糟糕。
千防万防,终究没能防住身边人。谁能料到堂堂银月二公主,竟会对迄今的乱象视而不见,甘愿成为对面的眼线?
可事到如今,人已经丢了性命,再怎么责怪她也没有任何意义。
祁零眼睫翕动,望着浸泡在营养液中陷入休眠的祁斌,沉默半晌,忽而起身。
她走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低头琢磨着新型武装的丛雪面前,深吸口气,仿佛下定某种决心:“……你好。”
丛雪迷茫抬头:“你好?”
祁零问:“听说你的精神力等级不低,有A吗?”
“那必须有,我已经A+了。”丛雪立即得意地挺起胸脯,“有望成为争渡佣兵团除阿渡以外第一个S级持有者喔!”
祁零道:“我记得,你还没有契约兽?”
“是啊,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我又不是战斗人员,没那个……”
“你看我怎么样?”
“……需要……诶?”
丛雪愣住,戴安惊愕,徐清渡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眯了眯眼。
见她不回复,祁零继续毛遂自荐道:
“我是S级兽人,玉脊雪原狼,从小一直在进行战斗训练,成绩尚可,整个银月能打过我的人不超过十根手指。负责的政务大多为军事管理方面,当过禁卫军统领、要塞司令、最高军衔坐到了上将……我自认为履历还算不错,也不算愚笨,要不要考虑一下和我契约?”
“啊,呃,嗯……”
无比认真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在开玩笑。
丛雪彻底糊涂了,不住地扶着眼镜,“是的,是的,祁零小姐,我当然知道你是一名很优秀的兽人……只是……你真的明白契约意味着什么吗?”
“当然。”
这些时日,祁零已经充分了解了,“意味着我的生命从此掌握在你一念之间。”
“这样……你也愿意?”丛雪哑然,“为什么?”
“我想亲手对付那群怪物,至少帮得上忙,而不是只能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