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奇景,即便是见多识广的汪白,也从未见过规模这么大的雾凇林。
他怀着虔诚的心缓缓靠近,抬头一看,晶莹剔透的雾凇比比皆是,原本因为冬季到来而掉光树叶的大树,也因为雾凇的降临焕发出了另类的蓬勃生机。
那乳白色的“柳条”,仿佛赋予了枯树第二次生命,张扬的银色雾花,以势不可当的姿态闯入欣赏者的眼帘。
那一幕实在太过壮观,以至于当紫貂小心翼翼地从大树树洞中探出头来的时候,汪白和狼末都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她。
紫貂没想到竟然能遇到汪白,顿时激动地跳下树枝。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一个小小的举动,让本就摇摇欲坠的雾凇纷纷掉落。
狼末反应最快,第一时间扑向了小狗,用自己坚实的后背挡住了下落的雾凇。
汪白大惊,要是雾凇的尖端足够尖锐,掉落的时候是真的有可能刺穿皮肤的。每年都有那么几个群众,不小心被树上或者电线杆上掉落的雾凇砸进ICU。
“狼末!”他的声音都有点打颤,“你疼不疼?”
狼末摇摇头:“一点都不疼,不信你看。”
他转过身,向汪白展示完好无损的后背,上面只不过沾染了些许从碎裂的雾凇上掉落的冰晶。
汪白长舒口气,没事就好,吓死他了!
傻瓜狼哥,这么奋不顾身地救他,就没考虑过自己吗?
他将脑袋埋进狼末的胸膛,和狼哥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就越能感受到狼哥身上对他毫不掩饰的喜欢。
喜欢到愿意用生命来保护他,真是,真是……
狼末正享受着小狗的投怀送抱,突然感受到胸口一片濡湿。
他困惑地低下头:“小狗,你怎么了?”
啜泣声越来越大,狼末听到这声音,心都碎了。
他不住地舔舐着汪白的眼睛,这比繁星还明亮的双眼,此刻却不停地往外淌水。
咸咸的,小狗哭了?
汪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这么想哭,他从来不是个爱哭的人,难道是变成萨摩耶以后也会变得多愁善感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只想在狼哥怀里哭个痛快。
狼末手足无措地看着小狗,他不知道小狗怎么了,问小狗,小狗也不理他。
难道生他的气了?
狼末一边舔舐汪白的眼泪,一边不住地对他说:“对不起,你不要生气,你想要什么,我去找。你想要花吗?就那种白色的会飞的蒲公英,你遇到它总是要向它吹气的那种花?或者吃蓝莓?苹果?啊,现在是冬天,可能找不到那些果子了,但是我们储藏的还有。”
想到储藏的果子,狼末的心思一下子活泛起来:“虽然狼越看得紧,但我们可以趁他和狗崽子玩的时候偷两颗出来,他不会知道的。还是说你想吃猴头菇?但是猴头菇不好找,你先别哭,我去找,找到了给你带回来好吗?”
狼末的声音带着令他心安的温柔。
汪白扁了扁嘴,笨蛋狼末,这个季节哪里去找猴头菇,找猴还差不多。
他眨了眨眼睛,水汪汪的小狗眼直勾勾地盯着狼末:“我,我什么都不要。”
狼末正着急呢,又听到心爱的小狗说:“我想要贴贴。”
狼末微微张大眼睛,不敢相信小狗哭了这么久,却只要这么简单的东西。
汪白:“不可以吗?”带着浓浓的鼻音。
谁能拒绝一只撒娇的萨摩耶呢?
至少狼末不行,几乎是汪白说完的下一秒,他就紧紧地将小狗圈在了怀里。
怕压着小狗,狼末前肢用力,一边翻身,一边带着小狗趴在自己身上。
汪白紧紧贴在狼末的身上,他的耳朵靠近狼末的心脏,能听到对方蓬勃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他的眼底终于透出几分笑意,他一定是最幸运的狗狗,在这冰天雪地里,抓住了唯一的属于他的太阳。
许久。
汪白才恋恋不舍地从狼末身上爬起来,他也怕把狼末压麻了。
而一旁的紫貂这才反应过来,吱吱地叫了两声,宣告自己的存在。
汪白不好意思地看向她,真是抱歉,太激动了,把紫貂给忽略了。
紫貂的出现,让汪白担忧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看来母貂的生存能力不容小觑,寒冷的冬天并没有压垮她。
母貂更是献宝似地,将两只宝宝挨个叼出来给汪白和狼末过目。
真好啊,看来母貂非但没有被冬天压垮,还将两只宝宝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当然了,见面礼还是要给的。
路上他们捕猎了一吃狍子,除去他们吃掉的,还剩下不少肉。
在如此寒冷的环境下,血腥味应该还没有发散那么快,再加上他和狼末吃完后,有将剩下的狍子肉埋进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