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拒绝又嫩又飒的嫩草呢?
为了让狗崽子们记住不能在狼背上胡闹的教训,重新上路的时候,汪白和狼末各自叼起一只小狗崽,剥夺了他们坐在狼末背上的资格。
然而,来福和来觉完全没有受到惩罚的自觉,反而因为汪白和狼末带着他们飞高高而兴奋地发出叫声。
汪白不明所以地看向狼末,狼末有点尴尬,他怎么忘了,狼越之前就带这两只小家伙玩过飞高高的游戏。
他只好装傻,汪白不疑有他,只当鄂伦春幼犬天赋异禀,胆子从小就大。
这样也好,他们能够更快适应丛林的生活,哪怕将来他和狼末要回到极地,他们也能够在大兴安岭如鱼得水。
是的,汪白并没有打算带来福和来觉回极地,且不说极地气候寒冷,鄂伦春犬能不能适应那样极端的气候,单就路上还要走那么长的水路,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汪白想着,将来回去的时候,看两只狗狗愿不愿意跟老师回家。如果愿意的话最好,还能为老师看家护院。
但要是不愿意,就让他们留在大兴安岭,这里是他们的家。
不多时,汪白和狼末来到了和钟燕行约定好的地方。
钟燕行笑着接过了来福和来觉,掂了掂重量:“不错不错,它们两个比之前胖了点,看来你们把它们照顾得很好。”
汪白找来了平板,在上面写道:“都是狼越的功劳,我和狼末只负责给他们找吃的,都是狼越在带它们。”
钟燕行眼底划过一抹沉思:“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恐怕很难相信北极狼会有这样的爱好。”
和绝大多数人类一样,他对北极狼的了解,也仅止于它们凶猛强悍性情暴。虐,是极地的霸主之一,顶多比普通人多了一些学术上的认识而已。
但汪白的经历,还有汪白口中狼越对两只幼崽的照顾,都让他意识到人们对这种物种的认知还是太局限了,人类千人千面,野生动物也一样,它们有着不同的性格,也有着不同的喜好。
思及此,他忍不住笑了笑,再想下去,就要跨越到动物行为研究的领域上了。
他从不给自己找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止住了即将脱缰的想法。
之后,钟燕行照例给动物们做了全身检查,检查结果也让他很高兴:“来福和来觉的身体很健康。”
汪白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忧,他在平板上写道:“大兴安岭马上要迎来冬天,到时候可能很难找到野果之类的食物,来福和来觉老是吃肉对身体也不好。”
钟燕行揉揉他的脑袋:“这你不用担心,鄂伦春犬的消化能力不俗,哪怕是幼犬,也能适应艰苦的丛林生活。而且大兴安岭幅员辽阔,即便冬季来临,也会有一部分区域终年无雪。你担心他们摄入营养不均衡,就带点野草野花什么的回去给他们吃,调理调理肠胃。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吗,每周我都会带些蔬菜水果过来,我就是你们的营养师。”
汪白感动地投入了钟燕行的怀抱,老师真好!
“好了好了,多大了还撒娇。”钟燕行哭笑不得。
汪白才不这么认为,他现在才一岁多点,还是个宝宝!
师徒俩腻歪了好一阵,汪白才和老师提起了回归极地的事。
“你想回去了?”钟燕行其实不太想放汪白离开大兴安岭,至少度过这个冬天再说。
极地苦寒,他不想让他的小白受苦。
汪白摇摇头:“我只是想问问网上的情况,那些偷猎者还在追捕我吗?”
钟燕行带着他上车,在电脑特殊的浏览器里输入网址:“偷猎者找不到你,再加上有很多人用萨摩耶冒领赏金,随着时间的流逝,热度已经开始衰退了。”
毕竟再怎么样,他也不过是一只萨摩耶罢了,又不是什么名贵的犬种。
现在的流量更新迭代那么快,人们接收到的信息日新月异,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早就有新的事物代替了他。
“但仍旧不能掉以轻心,韩德胜你还记得吧,黄河站的站长,他告诉我依旧有一小波偷猎者一直在极地徘徊,非要抓到你不可。”钟燕行对这群人简直深恶痛绝,他们真是恶心到了骨子里,犹如跗骨之蛆,怎么都甩不掉。
汪白了解了大致的情况,心里也有了底。
反正他也不着急回去,他只是想知道自己的情况,不论如何,情况还是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或许再过一段时间,最后那一小拨人也会选择放弃,到时候他们就能回去了。
钟燕行挠了挠他的下巴:“饿了吧,快去吃饭,你看那来福和来觉吃得多开心。”
汪白朝车外看去,只见来福和来觉撅起大屁股,就差把头埋进食盆里了,呼噜噜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咱就是说,能吃得斯文点吗?
汪白面上有些挂不住,默默远离了他们,假装自己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哪成想,来福和来觉竟是发现了他。
两只狗崽子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似乎在食盆和汪白之间艰难抉择,最后一齐走向汪白,顶着满是汤水和狗粮的脸,汪呜呜地叫着。
好像在催促他吃饭一样。
汪白顿感惭愧,来福和来觉才是真正的宝宝,干饭是他们的本能。
他们能够放弃本能来催他吃饭,这已经足够说明他们有多喜欢他了,他怎么还能嫌弃他们呢?
汪白帮他们舔干净脸上的残渣,跟在他们摇晃的尾巴后面,那样子就好像是被来福和来觉领到食盆旁边一样。
钟燕行将这一幕录了下来,发给了老秦。
他想,这便是对老秦的期望,最好的交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