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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致命窗户（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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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觉得是‘杀死你没效果’，只觉得是杀死你的方法和时间有问题。”

男人轻轻地说，捏着我睡衣的手却异常用力。

睡衣上的GoodbyeKitty都变形成小尖脸了。

“……我们已经被困在这里太久，太久了。”

“他们早就不是你记忆里的那些同窗了，他们现在是一个成熟的组织，里面的所有人都是披着人皮的野兽。”

“他们甚至分出了专门的分析小组和预测小组，用来分析你每次死亡的‘不完美’之处，预测如何改进，才能彻底清除掉你这个异端。”

“目前有个很有人气的说法，”他张嘴，“说之前杀死你没用是因为没有彻底摧毁你的存在，建议在你死后立刻焚烧，然后将骨灰拌入大家的午饭，一起吃掉。你的身体部分融进大家的身体里，所有人都变得特殊，就可以逃离这个诅咒了。”

我感觉到自己的表情凝结在脸上，喉咙里甚至产生了呕意。

“还有其他很有竞争力的说法，说你的血没有流干，所以不算彻底‘消灭干净’。找到你之后，不应该先杀了你，而应该把你捆起来，一点一点地放血，直到——”他黑色的眼珠时时刻刻盯着我，观察着我的反应。

意识到我已经反胃到了极点，他贴心地凑了过来，和冷脸不一样的温热的掌心轻轻地拍打着我的背部。

“对不起，我知道你听了会难受，”他说道，“但我不得不直接把这些残酷的东西说出来，否则有五分之四的可能性，你仍然会走出这间宿舍，这间没有我保护的宿舍——仅仅为了亲眼目睹外面的一切。”

我作呕的身体突然一停。

……这倒没说错。

我心底小小的地方其实一直都还在想着，必须得自己亲眼看到这一切，否则这一切到底有没有发生，在我最深的心底都还是未知数。

“所以，我得向你证明一下。”他看向钟表，时间俨然来到了我本来应该坐在教室里的8点。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没有响，一般这个点，小梅已经在疯狂电话轰炸我了。

“接下来，请你严格按照我说的做。”

我点了点头。

他呼了口气，似乎在做心理准备：“把你的脚伸到窗户右侧，和书桌平行的位置。只需要一下，然后立刻收回来。”

“必须立刻，马上，一瞬间，就把脚收回来。”他的样子很严肃。

我有点茫然，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但还是照做了。

收回脚的瞬间，一种奇异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瞬息之间，一支箭矢从我的眼前掠过，牢牢地插在刚才我脚摆放的位置。

我：“……”

箭矢的尖头处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我的耳边“嗡嗡”地响起了耳鸣，脑袋里乱七八糟的。

我刚才刚才差点死了。

差点被地上的箭矢杀死了。

我又低下头看了它一眼，它已经深深地扎入了地板。

毫无疑问，这不是开玩笑的。

……如果刺进胸膛里，真不知道该有多痛啊。

这么想着，我默默地把脚收得更里面了一些。

好想大叫，但又害怕大叫会引得这些人破门而入。

“不用害怕。”身边的男人很快地接收到了我的情绪，他小心翼翼地朝我贴了过来，“不会疼的，也不会死的。他们不会来的，这里有我……有我。”

我看向他，这家伙总是很喜欢强调这里有他。

甚至说了两遍。

“……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虽然表面上下面空无一人，但实际上，每一个可以瞄准这间宿舍的房间里，都充斥着那些丑陋的人们。”他轻轻地说道，伸手一指，“好在你的宿舍位置极佳，即便他们有再多的人，能够到的位置，也就只有窗户那一片。”

“只要我们不在那片范围之内，就不会有危险。”

……这就是他当时让我绝对不可以离开他身边，还要一直牵着我的衣服的原因吧。

一想到自己可能走到宿舍窗户边就会被贯穿，我立刻感觉到毛骨悚然。

“我现在很难估算出他们制造出武器用的时间了，上一次轮回的时候还是在7:02分，现在7点就已经有弓箭了，速度……真的越来越快了。”他的眼神沉了下来，“你是永恒不变的，而我们要对抗的敌人们拥有可以轮回的时间，他们的经验是会累积增长的。”

会成长的……

我若有所思：“到底过了多少天了？”

从我记忆里的那些懒狗大学生，突然变成了半小时制箭大师。

……我面对的这些家伙，身上到底蕴含了多少年的经验？

“……我不知道。”他这么说着，引起了我有点诧异的目光，他也注意到了，不自然地转了转头。

“我不知道……我没法知道。我过得太麻木了……最开始我没法阻止你的死亡，直到……才有了反抗的力量。”他盯着我，断断续续地说，“根本没有每天爬起来记录数字的精力。”

“那些要杀我的人……知道过了多久吗？”我问道。

对杀我这么孜孜不倦，感觉他们应该很有活力吧——我尽量往好处想着，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