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傲天倒似乎真的有点吃惊,硬梆梆地说,“黄金千两?那十个人岂不是黄金万两了?他看来是很有钱的了,却不知去年的江南水灾他究竟捐了多少银子啊?”
凌晓峰十分不快,道:“我是在和你说正经的,你却总和我东拉西扯,你管他捐多少银子干嘛?我们也不缺他那千八百的金子,可是--我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关东四少能够跻身当中,到那个时候……谁还敢说不知道我们关东四少的名号?”
张傲天不冷不热地说,“为的是这个啊--那我看还是武状元大会实际,还有的官当--”
凌晓峰满怀感慨地说道:“名扬天下不一直是我们兄弟的梦想么?”
张傲天想了想,道:“他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凌晓峰道:“他们自然会去,我们自然也去,我们镖局正好有一支镖要运到江南,我们便一起上路,你们还可以顺路跟着我,长长见识。”
张傲天嘿嘿一笑,“二少,你的这个算盘打的还是那么精明。”
凌晓峰也对他嘿嘿一笑,道:“哪里哪里,管你们吃,管你们住,这样的好事上哪儿去找?”
张傲天笑道:“那我太搭你人情,我就只能不去了。”
“唉--”凌晓峰深深地叹了口气,道:“好你个大少啊--你真是一句话都不肯吃亏啊!好!就当做兄弟的求你一次好了!请大少入内详谈!”
万里镖局大厅内。
关东四少围坐在一张圆桌前。
凌晓峰一脸神秘地说:“为了我们的未来,这次‘少年英雄会’,我们是志在必得!一路上,我们可以琢磨干点大事,赚点名气。”
张傲天大咧咧地道:“有什么大事,会那么巧?”
凌晓峰笑道:“没有事,我们也可以生事。”
张傲天一脸的不痛快,“生事?”
武天卓嘿嘿一笑,道:“二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演几场戏来给世人看!比如说,我们可以找人假扮采花贼,然后我们再去英雄救美……嘿嘿嘿--”
张傲天冷笑,“太老掉牙了--小心偷鸡不成蚀掉小命!”
凌晓峰又是一副讨好的嘴脸,说道:“正是因为这个方法过于老土,所以才请大少来出两个高明的主意。”
张傲天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也没有好的主意。”
武天卓一脸惊讶,“不会吧,连大少都没有好的主意?”
张傲天摇头道:“我的确没有好的主意。”
听得他这话说得是窝窝囔囔的,而且言语之中也少了往常的力度,其余三人全都是十分失望。
大少要是没主意,那还能指望别人吗?
凌晓峰的脸色立刻变得十分难看,冷冷道:“大少--既然你想不出高明的主意,就不要嘲笑别人的方法老土。你若真有本事的话,那就想个高明的主意啊--”顿了一顿,“要不就别吹!”
张傲天一脸感叹,苦笑道:“其实虚名要来又有何用?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不过是人的负担而已。”
其余三人面面相觑,梅争春淡淡道:“大少好像变了……”
张傲天又叹了一口气,“我哪里变了,还不是两条腿支个肚子,两个肩膀扛个脑袋。”
凌晓峰苦笑道:“大少,你不是因为我这一句话就在闹意见吧!”顿了一顿,冷笑道:“还是你因为和雪晴岚的一次败仗就没了性格呢?”
张傲天也是报之苦笑,“我的功夫不好,名气大了,只是更增加烦恼而已。”
武天卓目光也有些黯淡,道:“纵然烦恼,也总比默默无闻好些吧……”
张傲天道:“若是让我来选,我宁可默默无闻。”
武天卓道:“怎么了,大少?”
凌晓峰硬梆梆地说道:“你们不用劝他了,他是不会和我们一起去吃苦的,你们和人家没法比,人家自从被女人扔下台去之后,早已经是名扬天下了--”
张傲天很不高兴,瞪着凌晓峰,“有那么夸张么?”
凌晓峰毫不示弱地和他对视,“你说呢--”
夜,静无人息。
月,凉如水。
张傲天坐在河畔,一块块地丢着石子。
石子入水,能够激起些许浪花,泛起几圈波纹,但是瞬间,便被流水吞没。
他,该怎么办?
爹娘在上:
首先,傲天错了,傲天辜负了父母对我的养育之恩,但,无论如何,傲天永远都是你们的儿子。
我很对不起你们,混至今日,一事无成,文不成武不就,还有仗势欺人之名,给你们抹黑。
我打之人,自认都是该打之人,我做之事,自认都是该做之事,但似乎依旧是无形浪子。
我不能再如此消沉,也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浪荡。
天下之大,自必有我张傲天容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