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义站在自家主子身后,在前院的游廊边,看着方府里的下人来来往往搬东西,好不热闹。
“薛正的几个孩子半个月前来送年礼,据说是一个去喝花酒,一个骂了姜家的那位姑娘,被方顺鳞赶了出去。”
在他们到来方府之前,松义就打探好了一切。
赵怀瑾负在身后的手指稍稍捻动了一下。
姜家的姑娘……不就是那个醉酒的小姑娘。
赵怀瑾脑海中又浮现出那姑娘莹白精致的小脸。
不知为何,听到她被欺负了,心里有股暴虐在蠢蠢欲动。
……
谢芸听说是和自己娘家的侄儿有私交的,而且要拜会她,一路上已经把京城那几家跟谢家交好的世家公子想了个遍。
等到她在主院前厅坐下,方哲瑞也带着人缓步而来。
当那人走近,谢芸看着颀长俊美的身姿,以及那独特的凛然气势,一时没想起是哪家的公子。
谢家在京中的地位特殊,轻易不与那些有实权的世家结交过密。
可是走近后,她又觉得这个年轻人的面貌,她似乎是在哪里看过。
“晚辈见过方夫人。”
这一开口,差点让谢芸从椅子上摔下去。
她想起来了!
这位年少时,是跟随她父亲习过几年武的。
那时他还只是六皇子,尚未封王。
可是已经登基两年的皇帝,是为何来江州!
谢芸心里惊骇,又很快镇定下来。
她当然不可能坐着受他的礼,她赶紧起身扶住他微弯的身子。
方哲瑞在一旁开口:“母亲,这是我在湖广认识的秦公子,没想到一通闲聊下,才知道他跟子瞻表哥是相识。?”
秦公子……那不就是陛下生母秦淑妃的姓氏么?
谢芸马上接下话:“是了,你表兄确实跟秦家公子相交甚好。”
她很快请了人坐下,可自己坐在上处却如坐针毡。
一通闲聊后,谢芸找了借口把方哲瑞支开。
待人走开后,谢芸起身,略显慌张地跪下:“民妇见过陛下!?”
赵怀瑾手指动了动,“方夫人不必多礼,起身吧。”
谢芸起来后,低垂着颈不敢再看圣言。
赵怀瑾也不啰嗦,直接说明来意:“方夫人,朕知晓你手上有一队谢将军给你的亲卫。?”
“回陛下,当初民妇出阁,家父确实给民妇一队亲卫,不足五十人。”
谢芸心里忐忑不安,皇帝为何突然问起亲卫的事儿?
就听皇帝道:“朕此番前来,正是想借夫人的亲卫一用。”
……
方哲瑞带来的那位秦公子在方府住下。
这事儿姜云烟只听了一耳朵就没放在心上。
她更关心薛家兄妹三人是否会顺利回随州。
后来证明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方顺鳞铁了心要把人送回去,甚至亲自安排了二十几个护院,连夜就把人送上船了。
她松了口气,只要人不在方府,她相信舅母的能力,能让方府不在薛家作死的事情里被牵连。
前世邺王叛变的时候,她已经是强弩之末,只听闻陛下亲征了。
那时她每天都迷迷糊糊,也不知晓后来如何。
那时陛下知道她生病吗?
若是知道,他会不会有一点点地想起她,关心她的病。
想到这里她心里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