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严嵩与徐阶中间的桌面摆放好了黑白子。
一旁在座的严世蕃示意侍奉的丫鬟们出去。
偌大的前厅厅堂就剩下了三人。
像是在比较耐心一样,严嵩父子没有说话,徐阶也没有说话。
如此一来厅堂便显得尤为安静,只有两人心不在焉的落子声偶尔在棋盘上响起。
严世蕃率先沉不住气,打破宁静道:“徐大人今日可是有要事跟我们商量?”
严嵩心稳气沉,像是没有听到自己儿子的话,目光一直盯着棋盘。
徐阶看向严世蕃,笑了笑道:“严寺卿不妨耐心等一会儿便知晓,如何?”
严世蕃语塞,这特么什么意思?
而原本一直望着棋盘的严嵩,哼了一声道:“这样的性子,还需继续磨炼才是。”
“严大人又何必如此苛刻?”
徐阶笑着接话道:“严寺卿乃性情中人,想来也是为了替严大人分忧罢了。”
“分忧?”
严嵩把玩着指尖的白子,冷笑道:“不让我操心就阿弥陀佛了。”
严世蕃有些尴尬的想要反驳,但当着徐阶的面终还是忍了下来。
而就在此时,严府前院管家严节出现在了厅堂门口。
正好替严世蕃缓解了尴尬,问道:“有事儿?”
“禀公子,总督京营戎政仇鸾仇大人在外求见老爷,还带来了……。”
严节一边说,一边从下人手里接过一个木匣。
在严世蕃招手示意后,这才亲自捧着木匣走了进来。
“他来干什么?难道还嫌今日西华门前不痛快?这是要蹬鼻子上脸,欺负到家里来了?”
严世蕃像是在问管家,也像是在问徐阶跟严嵩。
严嵩此时才终于把目光从棋盘上移开,并没有看向严世蕃以及手里的木匣,而是看向了徐阶。
见徐阶笑而不语,严嵩才看向严世蕃:“打开看看。”
“还挺重。”
严世蕃把木匣放到了另外一张桌面上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后,不由惊叫出声。
“仇鸾想干什么?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爹……你看。”
严世蕃抱起手里金光闪闪的黄金如意,转身给严嵩看。
“估计这不得……十来斤重?”
严嵩看了看那黄金如意,目光掠过徐阶看向了管家。
严节急忙说道:“老爷,仇大人说了,还有一些薄礼在马车上。
说怕惊扰了您歇息,所以……要不要让马车从侧门……。”
严嵩摆了摆手,管家便不再说话,站在那里等着吩咐。
随即严嵩又看了一眼那沉重的黄金如意,而后转头看向徐阶。
“徐尚书不妨说说看。”
“这几日坊间一直有传,俺答扰乱京城一事儿是朝中有人与之合谋,其目的是为了逼迫朝廷与俺答开通互市。”
徐阶把手里的黑子放在棋盘一角,继续道:“陆指挥使这几日暗中派人查探是否属实,结果……不止属实,且已经秘密羁押了当时参与合谋的证人。”
“哦?”
严嵩把手里的白子放置在棋盘上。
“与俺答合谋之人莫不就是仇鸾?”
“我大明败类萧芹、陈志允从中牵线,仇鸾命时义为俺答送去了金银与女人,以保俺答不会攻大同。
如今三人已经被秘密羁押,到时候只要三人堂上一一对证,严大人便知事情真相。”
“徐大人莫不是帮着陆炳以权谋私吧?前几日老夫也听说了,陆炳与仇鸾之间是有些过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