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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穷途末路（第1页）

“这个术士的实力很强。”玉书突然转移话题，语气变得凝重，“灵章境中也算是高手，不该出现在这种小案子里。”

钱明远心中一动。确实，这次的对手实力远超预期。他活动了一下酸痛的手腕，回想起方才的战斗。那个术士的每一招都凌厉无比，若不是他反应够快，恐怕早就命丧当场。

“确实奇怪。如果光是收买卫家两兄弟，劫持几个制造火器的工匠，不需要这种层次的高手。”他低声分析道，“背后肯定还有其他隐情。”

玉书点头表示赞同：“他掌握的传承与玄天阁同源。这种手段我很熟悉，但具体来历还得细查。”她蹲下身，仔细检查昏迷术士的随身物品。

钱明远在一旁警戒，目光不时扫过四周的黑暗角落。这条街道虽然偏僻，但难保不会有人路过。况且，他们方才的打斗动静不小，说不定已经惊动了巡城的官兵。

“我得把他带回去调查。”玉书站起身，拍了拍衣袖上的灰尘，“这件事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钱明远点头表示理解。玄天阁行事向来谨慎，既然玉书这么说，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

“我先走了，回头再过来。”玉书拎起昏迷的术士，动作轻盈得不像是在搬运一个成年男子。

“等等！”钱明远突然叫住她，“你知道卫元博逃去哪个方向了吗？”

玉书摇摇头：“他趁乱逃走了，不过。。。”她顿了顿，“以他的性格，多半会往城门方向跑。”

钱明远眼睛一亮。他早就猜到卫元博会往那个方向逃，现在得到玉书的确认，更加坚定了追击的决心。

“多谢。”他简单道谢后，立刻朝西城门方向追去。

夜色中，卫元博确实如玉书所料，正狼狈地钻进一辆马车。他浑身大汗淋漓，衣服上还沾着泥土和血迹。

“去西城门！快！”他急促地命令道，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马夫应了一声，立即扬鞭催马。马车在夜色中疾驰，车轮碾过石板路面，发出咯噔咯噔的声响。

卫元博靠在车厢内，大口喘着粗气。他换下那身臭烘烘的麻衣，脑海中不断闪现钱明远的面孔。那个年轻人的身手远超他的预料，即便请来了高手，依然没能将其除掉。

“钱明远。。。。。。”他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怨毒。若不是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他的计划早就成功了。

卫元博双手紧握成拳。他的目光透过车窗缝隙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脑海中不断回放着今日发生的一切。那些影卫司如狼似虎般冲进衙门时的场景，那些同僚惊恐的眼神，还有弟弟卫元远被拖走时绝望的呼喊。。。

“该死！该死！”他咬牙切齿地低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

突然，马车一个急刹车，卫元博整个人向前倾去。他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就听见外面传来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马匹惊慌的嘶鸣声。

卫元博的心猛地揪紧了。他刚要开口询问车夫发生了什么事，车帘却被人从外面掀开。月光如水般倾泻而入，照亮了一张带着玩味笑容的脸庞。

“钱。。。钱明远？”

卫元博浑身一颤，方才那股热血沸腾的复仇之意瞬间烟消云散。他的喉咙发紧，眼睛瞪得滚圆，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

车夫已经倒在地上一动不动，驽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前蹄不停地刨着地面。四周黑暗中隐约可见几道人影，正在缓缓收紧包围圈。

“卫兄这是要去哪啊？”钱明远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他轻巧地钻进车厢，在卫元博对面坐下。

月光透过车窗洒在钱明远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慵懒地靠着车壁，神情从容，仿佛只是在赴一场普通的夜宴。

“本。。。本大人出门透透气，还需要向你汇报不成？”卫元博强作镇定，却掩饰不住声音中的颤抖。他的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匕首。

“卫兄，就咱们两个人，何必演这出戏？”钱明远摇头轻笑，目光意味深长地瞥了眼卫元博的手，“通风报信的是你，这事儿可瞒不住。”

卫元博的手僵在半空，缓缓垂下。他心里清楚得很，众多锦衣卫都亲眼瞧见了，装傻充愣根本没用。可人在绝境，总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要见韩岩，或者其他千户官。”卫元博闭上眼睛，试图保持最后的体面。他不相信眼前这个年轻人能够主导这么大的案子。

“你以为这是韩岩的局？”钱明远冷笑一声，“不，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个人的谋划。”

“不可能！”卫元博猛地睁开眼，面目狰狞，“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有几分姿色的草包！靠着几分姿色才。。。”

话未说完，钱明远眼中寒光一闪，卫元博顿时噤若寒蝉。那一瞬间的杀意，让他仿佛看到了毒蛇吐信。

“卫大人，”钱明远慢条斯理地说道，“你觉得我是靠什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就凭你那点见识，也配评价我？”

卫元博如泄了气的皮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车厢晃动了几下，外面传来几声轻笑。

“使君饶命！使君开恩！”卫元博连连磕头，“是小人有眼无珠，是小人该死！放过我吧，你要多少银子都行。。。”

钱明远平静地看着他发狂。这个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六品官员，此刻就像一条卑微的虫子，在地上不停地扭动。

“说说安王府在京中还有哪些人吧。”钱明远淡淡道。

卫元博如获大赦，立刻倒豆子般全盘托出：“安王府的管事周满，他在城东开了一家绸缎庄，专门用来洗钱。。。还有礼部主事孙元，每月都能从安王府拿到五百两。。。机要阁的。。。”

当听到事情牵扯到机要阁时，钱明远眉头微皱。这案子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使君，我还知道更多。。。”卫元博急切道，生怕钱明远对他的供述不满意，“只要您帮我说情，我可以检举我大伯，他可是武部郎中。。。他和安王府的来往更多！”

钱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这种人，为了活命连至亲都可以出卖，简直比畜生还不如。

他起身离开了车厢，夜风吹散了车厢里令人作呕的气息。远处，林远带着一队影卫司押解着几个俘虏走来，正是今日在衙门里抓获的其他官员。

“把他关进天牢，和他弟弟作伴。”钱明远挥手道，“对了，告诉卫元远，是他亲兄弟背叛了他。让他们兄弟好好叙叙旧。”

“是！”林远领命而去。

几个影卫司上前，粗暴地将卫元博拖出车厢。他像疯了一般挣扎，嘴里不停地求饶：“使君！使君饶命！我还知道很多事！我。。。”

钱明远充耳不闻，仰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今夜的月色真好，适合做个了断。

“大人，后面该如何是好？”林远处理完囚犯，回来请示。

钱明远嘴角微扬：“先回青龙卫，明早，随我进宫面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