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真大,人也多,来来往往的,不过就是没人搭理他,每个人都行色匆匆,带着各色笑脸,没有任何时间精力能注意到他。
饿啊!
“你很喜欢这个花吗?”
听见问话闫津洋一时间没反应过了,过了几秒才惊觉擡头,离他两步远站着一个少年。
他刚才问了什麽?
闫津洋忘了,饿的大脑没有思考能力,只能蹲着仰头看。
“我爷爷要讲课了,关于兰花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听?”陆霖诺顿了顿,指着男孩跟前的一叶兰,“如果你喜欢的话我让爷爷送给你呀。”
闫津洋不知懂对方叽里咕噜在说什麽,什麽讲课,这破花是兰花?送给他?那他是不是能吃了?
近十年的寄人篱下丶夹缝生存带给他的直觉是点头,先点头再说。
“那你等我一下哦。”
陆霖诺转身跑开,他刚才去拿笔记本和笔的时候就看见那个男孩蹲在角落哪里一直看花,等他回来还蹲着。
原本陆霖诺是不敢跟陌生人主动说话的,但是小男孩蹲在角落一直看着花,想来应该是比较喜欢兰花,正好之前他们买的兰花都养的很好,爷爷要趁此总结经验,顺便给他讲课。
陆霖诺需要做好笔记,有了记录,以後他和爷爷养花就更有熟练了。
既然对方想听课,那就得再拿个本子和笔,因为听课必须做笔记,所以陆霖诺跑回去让妈妈给他再取一个笔本子。
对于比自己小的小孩陆霖诺没有太害怕,至少敢站的远远的主动说话。
闫津洋看着对方跑开的方向,手撑着膝盖站起来,刚站直身体有些晕,他靠着墙缓了缓,神奇,站起来不饿了!
真是太好了,总算是过了那阵劲了。
闫津洋盯着走廊右侧,那是少年身影消失的地方,闫津洋靠着墙耐心的等,也不知道在等什麽?刚才那点生存直觉彻底消匿,理智又突然告诉他最好不要跟这里的任何人接触,绝对会惹疯女人生气,最应该的做法就是继续蹲在这里等那女人将他带走,再大发慈心让他晚上吃顿饭。
可看着少年又风风火火回来,脸上带的奔跑後的红晕,闫津洋那点理智一溜烟没了。
“呐,给你,跟我走吧!”
陆霖诺站的远远的,将本子递给对方,然後带人往花房走去,走了两步回头看了看还杵在原地的男孩。
“走呀?”他催促道。
男孩这才似有所感的跟上他的脚步,默默走在他身後。
不远不近的距离让陆霖诺很舒服,虽然在家里他胆子很大,可是面对陌生人多少还有点胆怯,但这个男孩瘦瘦小小的,还喜欢兰花,那一定不凶!
“爷爷,我回来了。”
花房的的门没有关,陆霖诺走进来转身,给老爷子指了指身後的人,道:“爷爷,他也特别喜欢兰花。”
这会儿已经回不了头的闫津洋心想:我什麽时候特别喜欢兰花了?
老爷子把移动白板选好位置固定好,擡头看了看陆霖诺身後的男孩,生面孔,没印象,不知道是谁家的。
不过,难得他家内向的孩子愿意领人过来。
“正好坐下听课。”老爷子把自己的桌子往前推了推,和陆霖诺的桌子隔了一人宽的距离,随後拍了拍桌面,示意两人过来坐。
陆霖诺从善如流的坐到他专属的课桌上。
闫津洋也会意,拘谨的走到刚推过来的桌前坐下。
“你是哪家小孩?叫什麽名字?”老爷子问道。
闫津洋将女人和他爹的名字说完,继续道:“我叫闫津洋。”
随母姓?老爷子心想应该是大姐家那支的,不过,老爷子对男孩父母也没印象,“你爷爷奶奶叫什麽?”
闫津洋压根不知道,他没机会往上再接触,只能摇头,小声说自己不知道。
“算了,先上课,喜欢兰花是吧?那要认真听。”
说罢,老爷子就开始从家里已有的兰花讲起,他做足了功课,讲兰花品种分门别类,对下一阶段他两一年四季要养的兰花做了选择和预想等相关准备工作。
陆霖诺听的极认真,时不时举手和老爷子讨论他们两未来的规划,笔记也是记了满满一页纸。
闫津洋就有些心不在焉,这个花房真漂亮,开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缺点就是太香了,勾的他又饿了,他转头看见陆霖诺桌上的两个木制的干果盘,放了很多坚固和颜色各异的糖果,旁边还有个小瓷碗,装着洗好的草莓。
好想吃。
太饿了,闫津洋强迫自己不要看花也不要看吃的,都太勾人了,他视线转到窗户外,外面也不知道什麽树,没几片叶子了,阳光轻易便能穿透了,窗子就像一个画框,光想想就知道能框住窗外一年四季变换的美景。
这宅子真大,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很大,从窗子看过去压根望不着边际。
老爷子讲半天,口干舌燥,他早注意到这瘦小的男孩心不在焉,趁着喝水之际,颇有老师风范的用两根指关节敲了敲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