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巷,不就是难民巷吗。
四娘子像是被人抽去了精气神,脑袋里一片空白,人瘫在地上,没了半点力气。
她一心想要嫁入高门,本以为攀上了一门好亲,到头来却不被别人给攀了,她要怎么活,她后半辈子要怎么过…
她居然委身给了一个卖油饼的人,她疯了…
从噩耗中慢慢地缓过神来,四娘子终于清醒了,愤恨地看着身旁的男人,恨不得掐死他,“是你,是你故意骗我,糟蹋了我的身子,你居心叵测…”
该怎么办,她的人生就这么完了吗,不可能,她不可能嫁给一个卖油饼的,突然膝行爬到了国公夫人跟前,“伯母,伯母,求您替我做主,我是被他骗的,您把他杀了…”
眸子里透出来的恶毒,饶是一向喜欢息事宁人的国公夫人,脸色也不由一变。
这位四娘子是真无可救药了。
相比她的歹毒,许钟深情多了,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道:“四娘子,许某是真心仰目你啊,你不是说过要与我过一辈子吗,许某的家境虽不好,但许某有手有脚,将来一定不会让你受苦受累…”
“不!我不会嫁给你!”四娘子见国公夫人无动于衷,又向国公爷求情,“伯父,是我,是我错了,求求您把他杀了,我不要嫁给他…我喜欢的是宣平侯府的二公子,不是这个卖油饼的人,伯父…”
韩世子眉头锁了锁,不太想听下去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抵都弄清楚了,余下的事情交给父母,且二夫人也过来了,不需要他在场。
韩世子与国公爷夫妇俩打了一声招呼,“儿子先走了。”便起身离开了正院。
——
回到院子,进门时看见陆家的婢女正抱着包袱,歪在门口睡得香甜。
应该过了半夜。
婢女还在,人便没逃走。
甘藩也完成了任务,上前交差,“主子,陆娘子在里面。”到底没有控制住视线,抬眸看了一眼他下身。
斗篷很大,什么都盖在了里面,即便当真没穿,也不会走光。
尽管他很快把视线收了回去,韩世子还是察觉到了,见他并没有什么要禀报,没再问,“下去吧。”
进屋后,寻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太师椅上的人,一动不动,他进来了也没反应。
走近了才察觉睡了过去,人侧着身,一只胳膊枕着头,露出来的五根手指头,僵硬地翘了起来,能明显看出变了颜色。
压太久了。
她不麻?
韩世子出声提醒,“醒了。”
跟前的人睡得太沉,没反应。
韩世子坐过去,本是想推她一下,可目光落在那张毫无防备睡得正香的脸颊时,心头突然生出了一丝黑暗。在她身上吃了太多的瘪,醒着的时候他奈何不了她,睡着后就不一样了,给人一种可以随意揉捏的快感,那股黑暗冒出来时,他手上已有了动作,五指拧住她红彤彤的脸颊,报复性地、狠狠地捏了下去。
“啊——”陆鸳是被疼醒的。
醒来便觉脸颊上的一块肉都要掉了,双手捂住半边脸,从太师椅上跳了起来,刚从睡梦中醒来,眸子里还带着一团迷糊。
待看清跟前立着的人后,思绪一瞬归了位,“世子回来了。”
“嗯。”
脸颊上的一块肉实在太疼,屋里又没有其他人,陆鸳怀疑地看向他,“世子适才是不是掐我了?”
韩世子面无表情,“没有。”
奇怪了…怎么这么疼,陆鸳揉了揉脸颊,胳膊也开始发麻,拿手捏了捏,捏到一半及时想了起来,目光突然看向韩世子,又快速地移到了他的身下…
不确定斗篷底下,此时是不是裸着的。
如此坦诚相见,有些不太适合,陆鸳被捏红的脸颊越来越红,越是控制住自己不往那处瞧,可该死的眼睛就是不听话,控制不住地去盯…
韩焦并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半夜了,他也困了,不想耽搁时辰,直接问道:“为何会去明月轩?”
“啊?”
“包袱都收拾好了。”韩世子毫不留情地戳穿道:“是想爬墙,赶回云州,在媒婆到之前先回绝了这门亲事?”觉得她有点本末倒置了,“倒不用这么麻烦,你不同意,可以直接与我说…”
陆鸳下意识地道:“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也不知道为何,见她着急他心里会有快意,“你就算赶回云州,也阻止不了,顶多母亲再亲自跑一趟,咱俩早就说不清了,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终于忍无可忍,韩世子咬牙道:“眼珠子往哪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