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淮序这话虽然是朝严既清说的,但目光一直盯在陆听澜身上,透着几分深意。
果不其然陆听澜目光一闪,缓了声音问:“陆景辞可有叫你带话。”
应淮序听见了,她不看他,他便不答,一碗冒尖的粳米饭三下两下就被他吃下一半。
等他吃完是要走的,陆听澜等不了,只能服软看向他,红唇抿成一条线。
应淮序这才满意,从衣襟下掏出一封信:“这是陆景辞让我带给你的。”
陆听澜伸手去接,信纸上还带着他身上的体温,顿时指尖一僵,她闻到了他身上是那种置身于松林才有的草木香。
夜深,外头的寒气就更重。
姜令檀平日到这个时辰,早就睡下了,何况今日还喝了一杯果子酒,她虽安静坐着,但脑袋小鸡啄米一样瞌睡连连,人早就不清醒了,只是性子好不哭也不闹,无论看谁都是弯着眼睛软软地笑。
严既清按着藏在袖中里一早就准备好的红封,他想了想还是拿出来:“小十一。”
“嗯?”姜令檀迷迷瞪瞪看着眼前的红封,她下意识看向太子。
谢珩摸摸她的脸,声音温和:“既然是老师给的,你收下就是。”
“嗯。”姜令檀迷糊照做。
“善善。”
“这是我的。”施故渊眼疾手快,硬塞了一个红封过来。
姜令檀接过,捏在手里很厚的重量。
陆听澜侧过身,笑眯眯在她腰间挂上一把巴掌大小,镶嵌满珠宝的匕首:“给善善的新年礼。”
应淮序摸遍全身,连一个铜板子都没摸出来,好在他脸皮厚,双手一摊理所当然道:“听澜那匕首,算我一份。”
谢珩眉宇间有些淡漠,面部表情看不出喜怒,他旁若无人俯下身把人给抱起来:“你们随意。”
*
室内,帐幔低垂,光线昏暗。
姜令檀小小一团缩衾被上,眯着眼睛如同打盹的猫儿,她身体晃了一下想要起来,猝不及防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身上带着酒气,但并不浓,离得近了还能闻到果子酒的清香,柔软的身体如若无骨,也不知是谁托着她的後颈,一点一点往她唇里喂水。
“嗯。”
姜令檀努力睁开眼睛,看到有个模糊的身影:“殿。。。。。。殿下。”
谢珩动作稍顿,垂眸看她。
本以为她会说出什麽,没想到却是朝他摊开柔软的掌心,看上去像个孩子:“我的压崇钱呢?”
谢珩被她气笑了,闷沉沉笑出声来:“贪财鬼。”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封,塞到她白腻的掌心里:“孤给你千金万金好不好?”
姜令檀努力歪头去看谢珩,眼睛睁得圆圆的。
“你身上连荷包都没有,哪里藏得下千金万金。”
“你又骗我。”
她不满说着,伸手就朝他身上摸去。
一会拍拍他的胸膛,一会捏了捏他的胳膊,也不知是冷了还是热的,竟然大着胆子探了进去。
“这是什麽?”
“你藏了棍子吗?”
隔着薄薄的料子,她忽然握紧,根本就握不住。
“善善。”谢珩浑身一僵,连喘息都在抖,全身血液涌向一个地方,目光渐渐变得危险。
姜令檀却毫无所觉,脂玉一样的脖子绷着往後仰出漂亮的弧度,伸手去扯他腰上的革带,非闹着要看他究竟把千金万金都藏在哪里。
谢珩终于忍不住,惩罚似的单手就把她纤细的手腕紧紧禁锢在脑袋上方,腾出的另一只手,稍稍用了力气掐着她柔软的下颌往上擡了擡:“我是谁?”
姜令檀摇头,她认出来了。
谢珩嗓音炽热:“嗯?”
“殿下。”姜令檀努力想让自己清晰,却因为酒的缘故脑子混乱得更加厉害。
她舌尖伸出来,从一排雪白的贝齿上舔过,双手被压着动不了,就本能蹬了腿想要坐起来,嗓音断断续续:“口渴。”
谢珩自然不会让她如愿,冷冽的下颌轮廓让他看起来凌厉不近人情:“想要什麽?”
姜令檀气极了说不出话,就张口要咬他,显然还不大清晰,胆子大得厉害。
“想要什麽?”谢珩又问了一遍,他热热的气息,扑在她珍珠一样莹润的耳垂上,指腹从她下唇还未好透的伤痕上擦过。
姜令檀脸颊酡红,眼睫湿透了,微微张开的唇,粉嫩的舌尖若隐若现,细软的声音里夹着一丝哭腔:“呜呜呜,我要喝丶喝果子酒。”
谢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