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回想想,用什麽东西谢孤才好。”
“每回‘谢谢’可不值银两。”
谢珩微微侧头,语调含笑,微翘的唇角,勾起的弧度漂亮得惊人。
姜令檀好似被他温和的声音烫到,涂满膏药的掌心一颤,胡乱点头。
午膳吃的是山林里猎来的山鸡还有伯仁特意寻了一片竹林,挖出来的冬笋,还有就是马车里出发前就准备好的干粮。
冬笋切片过了水,只用加一点盐,便是一道美味。
山鸡处理干净,放在陶罐里炖汤,姜令檀难得食欲好,吃了一个鸡腿还有一点撕下来的鸡肉。
因为太子茹素,今日猎的东西也不多,剩下的就让几个丫鬟一同分了。
午膳本就用得晚,再加上收拾耽搁,等姜令檀重新回到马车里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下。
今日她难得乖巧,没有提出要回後头的马车里。
还非常主动斟了热茶,从暗格翻出果脯点心,手心握着书卷,一副打算长留下的模样。
谢珩在一旁瞧着,她那点小心思全都印在眼底,不禁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等会儿入夜,孤要与伯仁再出去一趟。”
“程京墨驾车,你们行程不变。”
姜令檀闻言,手里的书卷差点都握不住,咬了一半的果脯被她红润的唇抿进口中:“殿下能不去吗?”
她声音紧张,第一次不问缘由,提出这样看似有些过分的要求。
谢珩垂眸:“为何?”
姜令檀纤长浓黑的睫毛一抖,眼底犹如盛满了水:“夜里,我怕。”
“怕什麽?”
“怕。。。。。。”都到了唇边的话,又被姜令檀硬生生咽回去。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求太子庇护,是她一开始的决定。
当初他不问缘由,她也只当不知。
可眼下他问,她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虽然没有失了清白,但到底哪个如同鬼魅一般的神秘嗜血贵人,是做了许多她无法说出口的事,之前那些已经消失了痕迹,被他咬破的肌肤。
但凡想起,皆为噩梦。
姜令檀微仰着下巴,清透的眼睛内瞳仁微颤:“殿下是大家的主心骨,殿下若是不在,臣女自然害怕。”
“若是不着急的事,不妨耽搁到明日也行。”
谢珩不语,修长的手端起矮桌上的茶水,垂眸不紧不慢饮了一口,他眼神意味深长:“也不是不可。”
姜令檀顿时松了一口气,提起的心也重新落回肚子里。
冬夜。
风雪漫天,吹得人睁不开眼睛。
马车车壁上挂着昏暗的灯烛,忽然一颤,刹那熄灭。
姜令檀不知什麽时候睡着了,软软的身体被谢珩搂在怀里,轻微的呼吸声,是她身上特有的甜香。
几缕发丝落在脖颈上,虽然看不见,指尖顺着发丝的弧度,沿着那细腻,停留在後颈消瘦的颈骨处。
谢珩一双眼睛,在黑暗里透着血红,薄唇用力压着,揽着少女荏弱双肩的掌心根本不敢用力,体内像是有什麽东西要突牢笼汹涌而出,然後又被他硬生生克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