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向阳扯着嗓子在接电话,声音传出了十里外。
“射击比赛?半个月后?不是说好八月份吗?都没怎么训练,咋比赛?”
雷向阳一激动,站起了身,一手拿着话筒,一手叉着腰,昂挺胸地接电话,眼角余光看到了门口的骆欣欣三人,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吱声。
保辉一听是射击比赛,立刻走到办公桌边,凑在雷向阳边上听电话,还小声叽咕:“半个月来不及,都没训练,咋拿名次?”
他的叽咕声像蚊子叫一样,吵得雷向阳听不清电话里的话,气得他拿起桌上的文件夹,冲保辉脑袋上重重地拍了下。
还捂住听筒,怒喝道:“给我闭嘴!”
保辉按着嗡嗡响的脑门,悻悻地闭上了嘴。
骆欣欣用力捂住嘴,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没笑出声,但双肩剧烈颤抖,出卖了她此刻的幸灾乐祸。
保辉朝她狠狠地瞪了眼,无声警告,但没用。
骆欣欣反而笑得更夸张了,一时间忘记了拽孙四儿。
孙四儿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下,拔腿就跑。
等骆欣欣反应过来,他已经跑出了十几米外,保辉追了上去,但孙四儿度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跑在前面的孙四儿张大嘴,下巴还没合上,口水滴答流,他的双臂摆成了幻影,当年他被人老公堵被窝,抓了个现行,他只穿了个裤衩跑窗逃跑,身后是老公一个族的兄弟,扛着锄头追,他都没跑这么快过。
“站住,狗日的你给我停下!”
保辉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肺都快炸了,但他越吼,孙四儿跑得越快,鞋底子都冒烟了。
眼看孙四儿即将成功逃离,一道轻灵的身影飞快地,从保辉身边咻地飞了过去。
保辉只感觉到身边掠过一阵轻风,然后就看到孙四儿吧唧一下,朝前扑倒,摔了个狗吃屎。
骆欣欣一脚将人踹倒,再一脚踩在孙四儿背上,动作干脆利落,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雷向阳挂了电话,走出来看是啥情况,就看到了这一幕。
“好!”
他没忍住,大声叫好。
这身手,这度,绝对是当兵的好苗子。
雷向阳大步走了过去,路过大口喘气的保辉时,他忍不住挤兑了句:“天天晚上趴你婆姨肚皮上呢?”
保辉顿时面红耳赤,脸上火辣辣的。
这句话比狠狠抽他十记耳光都疼,保辉此时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没脸了。
雷向阳轻哼了声,朝骆欣欣走了过去。
孙四儿拼命挣扎,但无济于事,骆欣欣的脚比钉子还稳,他根本挣不开,反而累得满头大汗,和着黄土变成了大花脸。
满脸的麻子被黄泥遮住,反而看起来顺眼了些。
“他犯啥错误了?”
雷向阳朝大花脸瞄了眼,没认出来。
“他偷公家的青玉米,人赃俱获,我觉得这种挖社会主义墙角的害虫,必须严厉惩罚,起到杀一儆百的震慑作用。”
骆欣欣换了只脚踩,一直用一只脚踩,有点累。
“赃物呢?”
雷向阳沉下脸,怒火已经在酝酿了。
他最恨的就是占公家便宜,他每次开会都三令五申,可还是有个别人明知故犯,挑衅他的怒火。
“追得急,落在你办公室了。”
骆欣欣回答。
“在这呢!”
张金柱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手里提着一串青玉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