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第三十八章哭碑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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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风怒号,如同一头头凶猛的野兽在旷野中咆哮。李观澜身处北方冰川那片被称为哭碑林的绝境,这里的风裹挟着彻骨的寒意,能将人的骨髓都冻成冰渣。
他手中的霜天剑散着森冷的寒光,剑身与这极寒之地的气息相互呼应。此刻,李观澜目光如炬,凝视着眼前的冻土,心中涌动着决绝与坚毅。他猛地大喝一声,手中霜天剑高高举起,随后以雷霆万钧之势劈下,剑身带起的凛冽剑气,将周围的空气都切割成无数碎片。
“轰!”一声巨响,霜天剑精准地劈开了冻土,然而,变故突生。那冰层之下,竟隐藏着一条粗壮的青铜锁链,如同一头蛰伏已久的巨蟒,瞬间缠上了霜天剑的剑锋。锁链上刻满了古老而神秘的符文,在这幽冷的冰川之下,散着诡异的气息。
李观澜心中一惊,想要抽回霜天剑,却现剑身被锁链紧紧绞住,动弹不得。他眉头紧皱,运足内力,试图挣脱这束缚,但那青铜锁链却好似有生命一般,越缠越紧。
就在这时,锁链开始缓缓移动,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千年的沧桑。随着锁链的拖动,冰层之下逐渐浮现出九具冰尸。这些冰尸保存得极为完好,每具尸体的脊椎上都刻着星月纹,那纹路散着荧蓝的光芒,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更为诡异的是,那些荧蓝的纹路中,正不断渗出荧蓝冰砂,冰砂在寒冷的空气中缓缓升腾,逐渐凝聚成一张青冥的脸。这张脸虚幻缥缈,却又透着无尽的哀怨与愤怒,仿佛在向世间诉说着它所遭受的无尽痛苦。
李观澜望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他知道,自己此次踏入这北方冰川的哭碑林,恐怕将面临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
呼啸的寒风如刀刃般割过,唐莹珊丝凌乱,那梢间的星月纹仿若活物,骤然爆出刺目光芒,与周遭幽冷的蓝光相互交织,映照出她脸上的惊惶与凝重。她的声音在风声中微微颤,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这些是初代弑神者的‘罪骨’,它们被封印于此,本不该现世!”她边说边紧紧盯着不断渗出荧蓝冰砂的冰尸,眼眸中倒映着冰砂诡异的流动,“冰砂在读取我们的记忆,它们在窥探我们的一切,我们的秘密、我们的目的,全都要被洞悉了!”
李归则全力催动体内的力量,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对龙角闪烁着金属般的冷光,狠狠刺入冰层之中。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冰层下传来的震动,那是冰尸心脏的共鸣,一下又一下,频率越来越快,如同密集的战鼓,宣告着一场可怕的苏醒即将来临。他心急如焚,转头看向远方,朝着心中所想的方向嘶声大喊:“爹!冰尸的心脏在共鸣,情况不妙!它们要苏醒了,一旦醒来,后果不堪设想!”那声音饱含着焦急与担忧,在空旷的冰川上回荡,却不知能否及时传达给远方的父亲。
死寂的冰川之上,空气仿佛都被冻得凝固。李观澜、唐莹珊和李归三人紧绷着神经,死死盯着眼前的九具冰尸,周身的血液都似被这紧张的氛围冻结。
就在这时,冰层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仿若远古巨兽的低吟,又似大地深处传来的愤怒咆哮。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冰层轰然炸裂,无数冰碴如暗器般四射飞溅,在幽冷的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寒光。
九具冰尸在这炸裂声中破冰而出,他们的身躯裹挟着厚重的冰层,随着动作纷纷剥落,露出散着森冷气息的惨白肌肤。每具冰尸手中,都握着一支骨铎,那骨铎不知以何种生物的骨骼制成,表面刻满了神秘诡异的纹路,在这冰天雪地中闪烁着幽微的光。
冰尸们的动作僵硬而迟缓,却又带着一种无法阻挡的气势,缓缓摇动手中的骨铎。刹那间,铎声响起,那声音如同一把把锐利的刀刃,直直刺向众人的耳膜。铎声如泣如诉,饱含着无尽的哀怨与痛苦,每一声都仿佛能穿透灵魂,让人心神俱裂。
这诡异的铎声似有一种莫名的魔力,以冰尸为中心,向四周疯狂蔓延。眨眼间,方圆百里的哭碑同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碑身上缓缓渗出浓稠的黑血,那黑血如同活物一般,顺着碑身蜿蜒而下,在雪地上汇聚成一滩滩诡异的血泊。
众人惊恐地望向那些哭碑,只见碑上原本清晰的碑文,在黑血的侵蚀下,开始扭曲变形,逐渐拼凑成两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弑卿”。这两个字仿若带着无尽的诅咒,在这冰天雪地中散着令人胆寒的气息,仿佛预示着一场可怕的灾难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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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厉的骨铎声,宛如无形的绳索,紧紧拽着众人的脚步,将他们一步步引入哭碑林的核心——噬魂祭坛。此地弥漫着一股腐朽与神秘交织的气息,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某种未知的力量扭曲,让人每呼吸一口,都觉得肺部被冰碴刮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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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在骨铎声的笼罩下,小心翼翼地前行。只见祭坛中央,一座巨大的冰雕静静矗立。那冰雕呈现出初代械母的模样,她的面容冷峻而威严,周身散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气势。她的掌心,托着一个古朴的青铜罗盘,罗盘上刻满了奇异的符号和纹路,在这幽冷的环境中闪烁着微弱的光。此刻,罗盘的指针正疯狂地旋转着,出“嗡嗡”的声响,仿佛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墨羽看着眼前的冰雕和罗盘,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心和探索欲。他紧了紧手中的焊枪,缓缓靠近冰雕。就在焊枪的尖端刚刚触及冰雕的瞬间,异变突生。那些原本附着在冰雕上的冰砂,像是受到了某种强大力量的召唤,瞬间活跃起来,它们在空中迅汇聚、凝结,眨眼间竟凝成了唐莹珊的模样。
这由冰砂构成的“唐莹珊”,面容冰冷,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的杀意。她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星月纹匕,那匕闪烁着寒光,在这昏暗的噬魂祭坛中显得格外刺眼。紧接着,她身形一闪,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向着李观澜疾冲而去,手中的匕直直刺向李观澜的胸口。
墨羽瞳孔骤缩,望着那冰砂凝成的唐莹珊,手中焊枪猛地喷射出炽热的火焰,瞬间将刺来的冰砂匕熔断。他深知这绝非唐莹珊本人,高声喊道:“是哭碑的怨气在模仿活人,别被迷惑!李念,快用墟瞳找阵眼,只有破了这诡异的局,才能摆脱困境!”声音在噬魂祭坛的呼啸寒风中震荡,透着不容置疑的紧迫。
李念闻言,毫不犹豫地运转体内力量,右眼的墟瞳瞬间张开,一股诡异的幽光从中溢出。然而,墟瞳的开启伴随着巨大的痛苦,他的眼角缓缓渗出血泪,每一滴都在极寒的空气中瞬间凝结。李念强忍着剧痛,目光在祭坛四周疯狂扫视,试图找到那隐藏的阵眼。许久,他的声音颤抖着响起,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悲痛:“祭坛底下……埋着娘亲的头!怎么会这样……”
李观澜听闻,心中猛地一震,看向儿子痛苦的模样,又想到那可能与妻子有关的秘密,周身剑气汹涌澎湃。他大喝一声,手中霜天剑携着无尽的力量,向着祭坛轰然劈下。“轰!”一声巨响,祭坛被剑气劈开,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只见冰层之下,一缕被冰封的丝静静躺着,正是唐莹珊分娩时被剪下的胎。此刻,这丝竟与九具冰尸脊椎上的星月纹产生了奇异的共振,荧蓝的冰砂光芒大盛,整个噬魂祭坛被诡异的光芒笼罩,一场更大的危机似乎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