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官知道了。”
正欲抬腿出门,罗远又转回来再问一句:“那还要拿回来吗?”
还未等梁昱开口,罗远偷笑一声脚底抹油一般迅速跑了。
公案上的烛火发出“砰”
的一声,蜡油微微溅开落在灯柄上,在这低温下又瞬间结了蜡,梁昱伸手捏了一把那滚烫的蜡,灼人的温度叫他皱眉。
回汴京的那日,罗远替他收拾公文的时候发现少了几张练笔的宣纸。
他的公案上向来无人敢沾手,别说练字的宣纸,哪怕只是一片树叶,也是无人敢碰的。
公文全在,唯独少了几张习字的宣纸,而在这之前唯有那姑娘进过自己关着薛成季的帐篷。
梁昱松开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屈起在桌上敲打两下,他再次叫人。
“林云时!”
林云时闪身进来。
“大人?”
“去审人。”
林云时一愣:“现在?”
似乎是不太确定,他又问:“不熬鹰了?”
梁昱起身,一双眸染上杀气。
“用刑。”
林云时:?
……
郑月蛮回到国公府的时候,花信已经在门口等着。
见到郑月蛮从马车上下来,她迎上去,面色算不上好看。
“县主,那边果然动手了。”
郑月蛮肯定道:“是习妈妈。”
花信点头:“习妈妈散了宴席后便来送汤,说是晚间听见县主咳了两声,我推说县主已经歇下了,她才放下汤离开,那汤我让镜月看了,并未有什么异常。”
不可能啊,上一世,便是这每日一碗的补汤就要了郑月蛮命,怎么会没有异常?
“没见我亲口喝下去,她就轻易走了?”
花信点点头:“不过她说明日还会来送汤。”
郑月蛮唇角勾起一抹嘲讽:“果然,我这条命也是叫她们日夜难寐了。”
“不如我们将她的狼子野心直接告知国公爷?”
喜珠提议。
回答她的是一句不需要答案的反问。
“你觉得我那亲爹会信谁?”
喜珠抿嘴沉默,郑月蛮又道:“国公府毕竟还在王氏手里,现下王氏如此急不可耐,看来我要加快脚步了。”
“什么脚步?”
“当然是择一根良木的脚步!”
郑月蛮将身上的大氅解开丢给一旁的喜珠:“喜珠,将这衣裳收好,再去烟月坊找云娘替我写一首诗给梁大人。”
喜珠接过大氅小心挂在手肘上:“什么诗?”
云娘这常年流连于烟花之地的人能写出什么诗?
自家主子诗词书画样样不通,又是做的哪门子诗?
喜珠内心替梁大人捏了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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