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请问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后,师走同学的父母不过来一趟吗?”校方出面与禅院直毘人会谈的老师问道,看向芽生的目光中闪出谴责与关心。
芽生眨了眨眼睛,语气坦然道:“我没有爸爸和妈妈。”
老师一哽:“……这。”
老师看着头发半干不干还一绺一绺黏在脸上的芽生,瘦瘠的肩膀似乎是薄薄的一张纸片,正倔强地将身上的运动服撑起来。才十七岁的年纪,竟然会对自己的遭遇如此波澜不惊。
再打量三番坐在芽生的身边的某位伯父和兄长(禅院直毘人和甚尔),各个虎背熊腰、面目凶煞……连姓氏都不同的亲戚可户籍却在一起?虽然不排除其父亲是入赘方的可能性,但怎么看都不对劲啊!
难道是因为形单影只而被强势的亲戚们苛责虐待了吗?!
那这个兄长……
也难说不是借“陪读”的名义,而负责监视师走同学行踪的!
老师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她警惕又自认凶狠地瞪了好几眼禅院直毘人和甚尔,而后怜爱地拍了拍芽生的后背,轻声细语却无比坚定地说:“师走同学,生活方面有需要老师帮助的地方吗?”
芽生一愣,摇摇头,“……嗯?没有啊。”
她早就实现财富自由,在禅院家的家中她更是说一不二的一言堂家主,而且重要的人也都在认真地活着。仅剩不多的烦恼全是来自咒术界的——诅咒、诅咒师和总监部高层,身为普通人的老师可没办法帮助她。
老师压低了些声音,将脑袋凑近,追问道:“真的没有吗?不用害怕,老师会尽全力帮助你的。”
芽生:“……”
总感觉是被误会什么了。
“真的没有,谢谢老师的关心。”
-
隔天。
当事人芽生被请到警视厅,前来接待她的年轻人穿着身警服,眼下隐隐发青,边打哈气边给芽生从饮水机中接了杯温水。
等他睁开疲倦的双眼看到芽生的正脸后,整个人立刻精神抖擞地颤了几下,还举着一次性纸杯的手都跟着抖个不停,涣散的眼睛就这样继续直勾勾地看向芽生。
芽生:“?”
年轻人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最终磕磕绊绊地说:“家、家主……?”
那杯温水眼看抖得只剩下半杯了,芽生没眼再看下去,干脆直接从对方手中夺出。
“您怎么在这?”年轻人瞬间回神醒了过来,紧张地扫了圈四周,竖起手掌挡在嘴前,悄声问道,“……是年龄造假还到处飙车被抓进来的?”
“……”
芽生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这句话。
芽生索性边喝水,边岔开话题问道:“禅院家现在连警视厅也安插人手了?”
这话一听,年轻人赶紧呸呸呸,万一被同事听到岂不就变成走后门的关系户或者是卧底了。他给自己澄清道:“您误会了,我是正儿八经从警校毕业又被录取进来的。”
说完就不好意思地抓了两把后脑勺,憨笑道:“这还是多亏了您。”
芽生:“我?”
“哦对,我的名字是禅院正义,您大概对我没印象吧。”禅院正义继续说,“我没有术式,假使继续留在家里的话,等着我的就只有加入躯俱留队这一条道路,然后开始没日没夜的修炼。但正是因为有您,我才能走出禅院家并靠着自己的能力成为一名警察。”
他说到最后时,还不忘着重强调了下“靠自己”,以表明没有走后门也不是禅院家安插进来的人手。
不过禅院正义很快又埋头扣扣索索地小声说:“当然了,家主您如果需要一点来自我微乎其微的帮助……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我肯定会帮您的!”
“行了行了,听着像什么
??????
投名状,我当然不会让你们做亏心事。”芽生笑着连连摆手,然后翘起二郎腿问他,“你不知道我来警局是为什么?”
禅院正义坦率地摇头。
“……我这两天一直都在通宵帮同事看录像带,连手机都顾得不上看,刚才领导说是让我先招待一下……受害者?”
禅院正义在说出“受害者”后,神色变得诡异起来,他说:“您还能被欺负呢?”
他想了下,尽管在过去没有机会如此时般与这位家主面对面说话,但有关对方的消息可是件件都没落下过的,尤其是这位大小姐在年仅十三岁时与老家主的那精彩一战,他也是有在现场的——连眼都不敢眨、紧张到屏住呼吸看完的全程。
像这种战斗力堪比超级赛亚人的大杀器,也会成为案件的弱势一方?
芽生弯弯眼睛,毫无负担地说道:“是啊,我是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