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自己说吧,这是第几次了?往日有我陪着都曾数次遇险,现在不但不吸取教训,反而一声不吭偷跑出去?”
“疼疼疼,”从他手里挣脱,季窈牵着马,将头埋下去不敢看他,“心里光惦记着教训人去了,下不为例丶下不为例。”
鬼才会信她的话!
少年抢过她手里的缰绳扔在一边,将季窈拉到无人处角落里,开始数落她。
“从前不是说好了行任何事都要先告知我,不让我担心的吗?你就知道说我下不为例,自己已经破例好几回了……”
“你不也破例又亲了我好几次了?光知道说我……”
她主动提起,後知後觉有些後悔,将头偏向一边,耳垂微微泛红。
经她这麽一说,南星才恍然察觉到,两人已许久没有找到机会独处。不如……
季窈正害羞着,腰身突然被搂过去。南星细言软语,贴在她耳边讨好。
“我担心你嘛。”
简单五个字,好似电流通过指尖传遍全身,引起一阵酥麻。季窈被他温驯的模样折服,软下嗓子来,伸手拍拍少年宽厚的肩膀。
“是我不好,明知道自己还没学会武功就一个人跑这麽远,下次一定叫上你,好了吧?”
自少女肩头直起身子,南星眸色转暗,喉结上下起伏。
“不过都是哄我的话罢。”
“才不是……”
季窈话没说完,他的脸陡然凑近,一低头将她吻住。
两人站在南风馆侧面的小巷里,街上人头攒动,保不齐什麽时候就被人看见。少女羞得不行,奈何後脑勺被他大掌捧住,无法脱身,急得少女一下下拍打在他胸口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
“嗯……”
南星沉浸在少女清冽甘甜的香气里,唇齿相缠只觉如痴如醉。听到她憋气似的哼唧声睁开眼瞧她。
“怎麽了?”
少女耳尖羞红,眉宇间带上几分苦恼,以袖遮面的同时眼神不停地看着不远处街上过往的人群。
“别在这儿啊,要是……”
她差点又要说出‘被人看见了怎麽办’,怕他听见生气,赶紧收声。
“……大庭广衆的,羞死了。”
南星简直爱死了她娇羞的模样,跨步过去用高大的身躯将季窈完全挡住,目光温柔。
“没人看见……再说就只亲了一下,又不是别的什麽。”
“我口渴,想喝水。”
瘪了瘪嘴,少年松开她,看着头顶青天白日,以为她仍是害羞。
这是在暗示他晚上再来?
嗯,一定是。
拿起缰绳,南星将马牵着往後舍走,一面带着季窈进到南风馆,将马交给三七。京墨拎着算盘刚好走出来,看见季窈笑问道:“掌柜何时回的?钟四娘子的账可要到了?”
啊,对啊!她一拍脑门,一脸懊恼。
“光顾着替孙乐知出气,怎麽把这茬儿给忘了?我再回去一趟。”
南星赶紧一把拦住她,将她带进大堂坐下,“好了,收账的事儿交给他们去做,哪有掌柜老是在外奔波忙碌的道理?”
一杯凉茶下肚,清爽宜人。晚膳时分,少女胃口也好,只是偶一擡头瞧见杜仲看她的眼神,平淡之中带着审视,让少女有些摸不着头脑。
自那日跟随孙乐知出殡仪式回来,她就总是无意间撞上杜仲深沉的眼眸,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总觉得,他在看她。
“或许是这次也没能从孙乐知的游灵那里打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吧。”
谁叫他什麽都藏着掖着,那琉璃瓶中装的红色液体是什麽也不说,就不要怪别人帮不上忙。
入夜,龙都的初秋,天气已经转凉。
洗去一身疲劳,季窈披散着头发从浣室走回房间,路过杜仲房门,发现里面漆黑一片。
“睡这麽早?”
少女耸肩,走过木桥刚推开房门,一个高大的黑影突然笼罩过来,她还没来得及张口呼救,嘴立刻被一只大手捂住,接着这个黑影关上房门,将季窈整个人抵在门口。
莫名响声惊动了架子上昏昏欲睡的珍哥儿,扑腾两下说了句“吵死了丶吵死了”。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房中,季窈背对着木窗,借皎皎月色将面前高大身影的面容看清。
“杜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