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回安府了?”白镜禾端坐在雕花梨木椅上,目光静静地落在匆匆走进来的临雀身上。
临雀行礼,恭敬地回道:“送回去了,陛下的赏赐和旨意也都已准确无误地传到。安氏夫妇言辞恳切,让陛下尽管放心,日后定会将秀竹当作亲女一般疼爱,安氏嫡女该有的荣宠,秀竹一样都不会少。”回禀完,临雀微微抬眼,看了看坐在一旁垂头丧气的阿宝。
白镜禾顺着临雀的目光望去,微微蹙了蹙眉,语气柔和了几分,对着阿宝说道:“阿宝,你也该尊重阿巧的选择。安相之事,孤并未牵连其他安氏族人。如今有孤的旨意在,阿巧的一生大抵不会再有什么灾祸,往后定能平安富贵,顺遂如意。”说罢,白镜禾轻轻挥了挥手,怀秋会意,快步上前,将一个雕刻精美的木匣稳稳地放到阿宝面前。“之前便已说好,找到了你妹妹,你就该离宫了。这匣子里有银票、现银,还有地契、房契,足够你后半生安稳生活了。”
阿宝盯着面前的木匣,良久没有说话。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木匣的边缘,似是在犹豫,又似是在挣扎。终于,他缓缓伸出手,将匣子推了回去,同时摇了摇头,“陛下,我想从军,您就让我为天陵尽一份力吧。”
这话一出,暖阁内瞬间安静下来,临雀下意识地向前一步,想要帮阿宝说些什么,却被白镜禾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白镜禾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阿宝面前,目光紧紧地盯着他,神色认真而严肃:“阿宝,孤的身边不能留你的原因,孤早已告诉过你。那么,同样的缘由,你也不能加入天陵军。”白镜禾微微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忧虑,“孤不能保证天陵军里不会出叛军,人心易变,这是最不能拿来赌的东西。但有一点孤很清楚,这个叛军,绝不能是你。”白镜禾的话语直白而又沉重,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的重量。
阿宝听了这话,心中一痛,他低下头,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明白白镜禾的意思,也清楚自己曾经的背叛,不容原谅。
沉默了许久,阿宝抬起头,眼中满是期许,“那我能留在京城吗?阿巧在这里,我也不想去其他地方。”
白镜禾看着阿宝,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语气也缓和了许多,“自然可以,只要与宫中、皇权、兵权无关,你便是自由的。在这天陵的京城,只要不违反天陵律法,做什么营生都可以。”
阿宝心中一暖,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激的笑容,跪地磕头,“多谢陛下恩典。”
待阿宝退下后,临雀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纸条,递给白镜禾,“这是在康府院外截的信鸽。”
白镜禾伸出手,接过纸条,缓缓展开,目光在那寥寥数语间快扫过,瞬间,眉头微微一蹙,旋即把纸条递给临雀,“康太傅是赤蜀旧部。”
临雀接过纸条,仔细端详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警觉。他抬眸看向白镜禾,“康太傅过于大意了,一句大皇子,一句老臣,便暴露了身份,陛下打算如何处置?”
白镜禾微微向后靠去,靠在龙椅柔软的靠背上,神色凝重。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不好处置啊。他现在可不只是太傅,往大了说,还是国丈。如今牵一而动全身,康氏现在还不能有事,就算是保,也要保到赤蜀之争有个结果了再说。”她的目光望向窗外,赤蜀皇权归属悬而未定,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她派人盯着赤蜀,却不知又有多少双眼睛在暗处盯着她和天陵。
一夜无眠,白镜禾在御书房内反复权衡利弊,思索着应对之策。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终于下定决心。
次日清晨,白镜禾高坐龙椅,仪态威严。待众人行过君臣之礼后,她的声音在朝堂上缓缓响起:“孤今日有旨,册封康太傅为乐安侯,赐侯府宅院,良田百亩,使其安享晚年。从明日起,康太傅便无需再上朝议政。”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顿时一片哗然。众人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与疑惑。康太傅本人更是呆立当场,瞪大了双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封侯本是无上的荣耀,是大喜事,可陛下话里的“安享晚年”之意,却分明暗指让他告老退政。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一时间,朝堂上议论纷纷,交头接耳之声此起彼伏。一位年迈的大臣忍不住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陛下,康太傅德高望重,为我朝鞠躬尽瘁,如今正值壮年,为何突然让其退政?还望陛下明示。”
白镜禾神色平静,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说道:“康太傅多年来为朝廷尽心尽力,孤心中感激。如今孤念其辛劳,特封其为侯,让他能安享富贵,亦是孤的一片心意。”
康太傅站在朝堂上,心中五味杂陈。他明白,陛下这看似恩宠的旨意,实则暗藏深意。自己的身份已然暴露,陛下此举,既是一种安抚,也是一种限制。
退朝后,康太傅独自一人回到府邸。他坐在书房内,望着窗外的景色,心中满是感慨。他深知,陛下的这一举措,让他彻底失去了在朝堂上的权力,却也保全了他和康氏一族暂时的安稳。
白镜禾坐在御书房中,临雀拱手施礼,“陛下英明,册封康太傅为侯,既能稳住康氏的势力,又能让康太傅远离了朝堂。”
白镜禾起身,示意宫女们都退下,望着临雀说道:“秦风那边可有消息了?”
“陛下,秦风让人送回的消息,只说皇后和贵妃已有三次大捷,天陵军暂时按兵不动。”
白镜禾伸手接过密信,细细端详,信上的寥寥数语仿佛化作了战场的硝烟,在她眼前弥漫开来。她微微颔,目光落在赤蜀地图上,手指沿着地图上的山川河流缓缓移动,沉吟道:“三次大捷,这绝非易事。说明他们已然攻到赤蜀腹地了。”
白镜禾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也夹杂着几分担忧。深入敌境,虽节节胜利,但也危机四伏,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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