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一直在病房外等到哥哥醒来,确认人没事才离开。
刚走出医院,龙行江就已经将这次事件的始末了过来。
看着平板上的文件,楚怡本来已经缓和的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想到自己虔心供养的神只、自己可望不可及的明月、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精心呵护的心肝宝贝竟然被人无端辱骂甚至恐吓,她心里的怒火就压不住得往上蹿,李是吧,居然吓到了哥哥,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想到哥哥醒来后疼到白的脸色和眼里泛着的泪光,楚怡暗下决心,哥哥,你放心凡是伤害了你的都得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等看到李离开画室后,出于不忿纠集了一群社会上的人,准备在沈宴宁离开学校的时候,将他拖入小树林好好教训一顿,还想废了哥哥的手的时候,楚怡不怒反笑,看来有些人真的是嫌生活太滋润了啊,这不让他们多体验体验人间疾苦,岂不可惜?
李尚且不知道自己计划败露的事,还在学校旁边的小树林等着沈宴宁出来。
旁边一个黄毛吊儿郎当地揣着兜:“李哥,你这同学咋还不出来?你没诓我们哥儿几个吧?”
周围同样蹲在草丛的蓝毛、紫毛、绿毛纷纷点头:“李哥,我这都打死十八只蚊子了,这得按个儿算工钱吧?”
“对啊对啊,我这身上都被咬了十个包了,这可是工伤啊!得加钱!”
“就是就是。”
李也心烦意乱,这沈宴宁咋还不出来:“钱钱钱,就知道钱!怎么这么多事儿?这大秋天的哪儿来的蚊子?”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斥巨资请来的居然是这么一群废物,各个顶着一头彩毛,站那儿活脱脱的“彩虹战队”。
“彩虹战队”立马不做声了,半晌才有人嘀咕:“没钱充什么大头啊,真了不起咋还请我们这不入流的小混混来?”
“就是,一个人才五十,要不是没钱上网,我才不来呢!”
“不行,我去画室看看!”李装作没听到他们的小声蛐蛐,站起身就往画室走,还没走出树林,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草丛里的“彩虹战队”冒出头来,就见李软绵绵地瘫倒在地上,一排黑衣男子笔直地站在周围的空地上。
“彩虹战队”正要惊叫出声,就看到一道人影站在他们面前。一身西装高个子带着金丝眼镜的儒雅青年笑眯眯地冲他们做了个请的手势:“诸位,我家家主有请。”
“彩虹战队”两股战战地从草丛站起来,几欲先走,勉强露出个笑来:“哥,你打了他可就不能打我们了啊。”
“宁宝,你的手可不能冻着,千万别把手套摘下来。要是需要记笔记,就让你龙大哥帮忙,”唐雪娟不耐其烦的唠叨着,“还有脚可别用力,要是想去哪儿记得和龙大哥说。”说着说着,唐雪娟越说越忧心忡忡,“宁宝,要不咱再在家养几天,人家伤筋动骨一百天呢,你这才几天啊,等伤好了再去?”
“妈~我只是扭伤,不是骨折,没那么脆弱。”沈宴宁无奈地看着妈妈,自打自己受了伤,已经在家里关了二十天了,天天连床都不让下,吃喝都在床上,上厕所也被爸爸或者哥哥抱着,他感觉自己都要霉了。每次自己一提要去学校,自家妈妈就是这么一出,“再养几天”“再养几天”地就过了快一个月了。
唐雪娟见儿子这次态度坚决,心知这次是不可能让儿子留下来了,只得对着保镖交代:“这是我熬的冰糖雪梨,这会儿天冷干燥,宁宝容易嗓子干咳嗽,隔十来分钟就得提醒宁宝喝一口;出画室的时候记得提前把羽绒服放在暖气边烤烤,别冻着了;宁宝要是任性不听话,您就给我打电话。”
沈宴宁听着妈妈絮叨个不停,不好意思地笑着双手合十冲保镖龙行江拜了拜,示意他别介意。
龙行江哪儿敢介意,整个楚家,他可是最了解老大对小朋友重视程度的人了,天天从他这儿拿那么多照片视频,谁不知道什么意思?老大就不是个轻易放弃的人,这小朋友迟早有一天得成为他们姐夫。
他好不容易借着沈家找贴身保镖的机会,混到了任务目标身边,光明正大地保护沈宴宁,完成任务的同时还能讨好未来姐夫,怎么会不珍惜机会呢?
况且以他这段时间在沈家的见闻来看,自家老大要是想把小家伙叼回窝可有些难度,这可真是沈家全家千娇万宠出来的宝贝蛋儿啊,说不得到时候还能看到老大吃瘪的场面呢。
“对了,这是龙兄弟你那份冰糖雪梨,麻烦您多多照看宁宝了。”唐雪娟将手上的一个杯子递给“龙兄弟”,这位“龙兄弟”可不一般,据说还是退伍的兵王,现在在国际知名的安保公司豪杰安保负责各国权贵的安保工作。
本来按他们家的体量,肯定是没手段和途径请到这样的人物当自家小儿子的保镖的,谁成想,龙兄弟刚刚结束了个高难度任务,正想找个简单的任务放松放松,就选上了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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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小儿子运气好啊!
龙行江看着递到眼前的杯子一怔,然后才郑重地接了过去:“您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少爷的。”
且不说沈家对自己不错,就说这个小家伙,自家老大可是天天盯着呢,要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再有个差池,自己就得被楚老大给剥皮扒骨了。
“宴宁,你听说了吗?”马月碰了碰沈宴宁的胳膊,悄悄说“李被学校开除了,好像是因为赌博欠了赌债,被讨债人追到学校来了。”
沈宴宁惊讶地睁大了眼:“赌博?”别看他多少也算是个富家公子,可是唐雪娟家教做得好,打小就没见过赌博这种事,乍一听见莫名还有些兴奋。
沈宴宁默默谴责自己这种不合时宜的兴奋,有些担心地问道:“那他现在怎么样了啊?”
“这我就不知道了,毕竟他那个人——”马月摇了摇头,一言难尽,“你怎么还关心他?忘了他之前怎么说你的?”
沈宴宁沉默了一瞬:“毕竟大家是同学嘛,不就是被说了几句的事嘛,都过去了。”
马月看了眼小伙伴身下的轮椅,又瞥了一眼小伙伴身后气势逼人的高个儿黑西装壮汉,都过去了?
沈宴宁敏锐地捕捉到马月的视线:“这是我自己昏倒扭伤的,又不是李干的。”
马月好气又好笑:“行吧,是我小人了,你倒是大度。”
沈宴宁有些不知如何接话,只能抿唇微笑。
他是真的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可能是因为身体不好需要平心静气养身的原因,他很少一直惦记什么事,无论是记仇还是记恩,对他的身体来说都是负担。
他不觉得自己大度,自己只是情感比较淡泊,遇事想得开罢了。
暖橙色的夕阳如轻纱般透过窗户披在美人那白瓷般的脸庞上,阳光都显得多情缠绵起来,依依不舍地吻着美人的脸颊,朦胧而梦幻。
轮椅上的美人那无奈浅笑的模样,显得温柔娇美,令人心醉神迷,虽说面上带了几分病恹恹的虚弱,反而增加了美人的破碎感,更引人心折。
马月看得眼睛都有些直了:“乖乖,宴宁你也太好看了吧,不行,你坐好,我得给你画幅画,就叫《夕阳下的伽倪墨得斯》。”
沈宴宁被突如其来的夸奖搞得不知所措,又不晓得怎么拒绝,见马月已经忘了刚刚说的话,心下一松,乖乖坐在轮椅上任由马月指挥。
“阿宁,听说你受伤了?快给我看看,严不严重啊?”
沈宴宁刚被龙行江从车上抱到轮椅上,就听到远处传来的呼喊,沈宴宁脸上不自觉落出笑来,惊喜地说道:“阿澜,你放假了?”
一路飞奔过来的安澜扑到沈宴宁身上,来了个大大的拥抱:“这月休息,怎么样,想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