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到你身边(4)
沈棠这一觉睡得不太好,总觉得全身上下冷飕飕的,似乎还有什麽东西一直压得她喘不过气。直到她再度睁开眼,沈棠才弄清楚了这阵冷意的源头。
身着纹有细白象纹蓝锦服的少年此刻正闭眼安静地靠在她的腰间,长长的黑发散在沈棠的手侧,冷白面旁上顶着带有小痣的鼻尖,卷翘长睫忽然微微抖动,似乎是感受到了沈棠的动作,他才缓缓睁开了双眼。
温庭与沈棠大眼瞪小眼,整只飘还趴在沈棠身上,见沈棠眸中的神色由刚起床的困惑转成了惊恐时不由呲起白牙笑起来,“你醒了?”
沈棠愣了片刻,脑袋中的筋终于转回来了,好在一旁的柳玲还没醒,她面无表情地瞧着出现的眼前飘,神情有些阴沉。
“你是谁?”
“我可是温家公子温庭,你怎麽连我都认不得?不对,你为什麽能看到我?”温庭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死了一般,好奇地抓着沈棠的衣服东摸摸西摸摸,要不是沈棠及时止住了他的手,这家夥怕是还要掀开她的衣服一探究竟。
“说人话”,沈棠凝眉看了眼自己手心的玉石,这东西之前不是还在柳玲的手里吗,怎麽现在跑到她手里头来了?该不会是这家夥自己摸过来的吧?
“现在不是你生活的时代,别天天还把自己当公子的”,沈棠想要将手心的玉石放回到柳玲的口袋里,却发现这玉石死死黏在她手上了一般,就是不肯离开,“你要干什麽!”
沈棠冷飕飕的声音并没有吓退温庭,反倒是让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你昨天对我做那种事情,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温庭理直气壮地说道,语气中还染上了一股幽幽怨念,“我从小到大还没有被人这麽对待过,你倒是第一个把本公子当球来踢的。”
沈棠嘴角抽了抽,不由沉默半天。
所以温庭从女主那千辛万苦地跑到自己手心里,就是因为她昨天把他的附身物踢到了女主那?
沈棠不动声色将这阿飘往旁边挪,微微擡起那双被刘海遮挡的眼睛看他,“那我给你道歉,行吗?”
说完,她又将手心的玉石重新朝着柳玲的口袋放去,然而还是没有成功。
“你到底想怎麽样?”沈棠望着拽住她手的温庭,冷得哆嗦出了一层鸡皮疙瘩,语气也阴了下来,总不能让对方把她当球踢回来吧?她又不是阿飘。
温庭眨了眨眼,笑容似山间拂过的清风,“我想跟你回去看看,我一个人在这山野间待太久了,过去来的只有那些烧香拜佛的家夥,只不过这些家夥一点都不诚信,我吓唬一下他们就被吓跑了。”
“所以那间空空的古庙内发生的离奇异事都是你干的?”沈棠迟疑地问出口,“还有你这说话方式,也是从他们那里学的?”
在她印象中温庭醒来时就是个百年前的魂,按理来说根本不通现在的说话方式,可现在来看,他倒是说的还挺流利的。
“没办法,我一个人待在山间也没事干,就一直跟在跟一群人身後打发时间,久而久之就学会了你们的说话方式”,温庭歪了歪脑袋,低头朝一旁柳玲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不到过去这麽久,你们的衣服也变了个样式,看着奇奇怪怪的。”
沈棠平静地眨了眨眼,漆黑的眸珠毫无波澜,“我不关心你的事情,你只需要好好待在柳玲那里,别做些自讨没趣的事。”
“我不,你和那女人是什麽关系,你凭什麽要我跟着她!你把我当球踢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难不成你想将我撇在那女人手里好逃脱掉你的责任?”
少年明朗的嗓音染上了冤气,说话的模样反倒像是小媳妇在指责自己的丈夫,透着浓浓的哀怨感。
“就凭捡到玉石的人不是我,行了吧?”
沈棠略为不耐地说着,很快重重抵过了那虚空中传来的力道,反手便让手心的玉石重新送回到柳玲的衣袋里。她像个石头般压根不顾及温庭的想法,手指麻利地把玉石塞进了口袋里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棠的铁石心肠惹恼了温庭,她才将那玉石塞进了柳玲的外衣口袋,整个人就被一个重重的力道往後压,径直躺在帐篷内用眼瞪着压在她身上的温庭。
她还真是碰上鬼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