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着谢桑桑,又看了眼旁边期待的人们,陈港生歪着脑袋想了想:“谢桑桑……想……我去签名……合照吗?”
“我只想陈港生能坦然接受家人以外诚恳的示好。”谢桑桑松开陈港生,仰头看着这个高高的人儿,认认真真开口。
陈港生又想了想,把奶糖咽下,伸手摸了摸谢桑桑的头发:“知道……了。我会……努力……变得正常,和……谢桑桑一样……去……交朋友。”
谢桑桑猛地一愣。
再回神时,陈港生已经转头朝着那些粉丝走去。
原以为等不到回应的粉丝们有些失落,都要离开了,看到陈港生朝他们走来,瞬间喜上眉梢,又纷纷聚过来,但都停在了礼貌的距离静静等待。
被人群簇拥的少年有些手足无措,下意识回头看向不远处的谢桑桑。
阳光穿过旁边的玻璃照耀进来,每一幅画都被木框包裹,少年穿着私人订制的黑色西服,昂首挺胸立于阴影和阳光的交界处。
阴影困不住他走向阳光。
谢桑桑无声地冲他开口——
“陈港生,加油。”
似乎是看懂了,又似乎是没看懂,但陈港生身上的紧张肉眼可见地消失不见,转身迈开步伐,走近粉丝,略为生疏地接过签字笔,在一幅幅作品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他走过阴影,走进阳光照耀,那十六年里支离破碎的灵魂在这一刻被光芒笼罩,进而补得齐全。
他把他藏在自己的料峭寒冬,直到这一天,谢桑桑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少年眼中世界里的冬天……
过去了。
冬天也许还会来,但更多的是四季。
是明亮如昼。
看,不是所有人都会揣着恶意目光来看人的;
看,不是所有人都会恶言相向的;
看,陈港生,是属于你的耀眼未来。
等到粉丝全部合照完已经快要十二点了。
陈港生狠狠松了口气,转头看向旁边一直等着的女孩儿,冲她昂起下巴,一副得意的模样:“谢桑桑……我……厉害……不厉害?”
谢桑桑扑哧一笑,扑进他的怀中,再次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厉害呀,我们乖崽最最最厉害啦。”
得到了想要的夸赞,陈港生嘴角的弧度疯狂上扬,垂眸轻轻抚着她毛茸茸的头发:“走吧……我们……回家。”
谢桑桑摇摇头,带着陈港生徒步离开画展,去隔壁小吃街吃了她心心念念的云吞。
没有阿嬷做的好吃,但已经够棒啦。
谢桑桑今天心情很好,陈港生看着她眉眼弯弯的模样,也跟着笑,学着谢桑桑的样子一口一颗云吞。
鲜美的排骨汤配合鲜肉云吞,来点儿香菜和芝麻油,喷香。
谢桑桑吃着吃着,骤然想起这是自己第一次拐着这位太子爷和自己吃街边摊,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同时,瞥了一眼吃得尽兴的某人,忍不住拿出手机来——
“陈港生,你抬头。”
陈港生下意识抬头,便听手机咔嚓一声,那个还在咀嚼云吞,腮帮子鼓鼓的自己就和回头竖起茄子龇牙一笑的女孩儿拍到了一起。
这是十六岁这年,谢桑桑和陈港生的第一张自拍合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