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一居室隔绝了风霜。
童言洗过澡,换了毛绒的睡衣。
家里没有宠物香波,他和焉回南只好用吹风机先帮狗狗吹干打湿的毛发。
汤用小火煨着,童言关了火,提前给焉回南打预防针:“是琴姨的食谱,我煲的味道肯定比不上。”
小锅飘着香味,狗狗也寸步不离地围在料理台边。
焉回南觉得他完全在自谦,但还是问道:“言言喜欢喝的话,让琴姨跟来伦敦?”
“不用不用。”童言掀开锅盖,热气扑了满面,“琴姨的家人都在国内,她来了会想家的,我煲的味道也不差。”
他说完,察觉焉回南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
“没事。”焉回南笑了下,目光很柔和,“好喜欢言言。”
这种腻歪的情话,他是怎么说的平常又顺口。
童言红着耳朵,躲开眼神去看乖乖坐着的可卡犬,小声转移话题:“不知道它的家在哪呢?它的家人一定急坏了吧。”
“明天我陪你一起找。”
焉回南摸了摸他蓬松的头发,刚刚给狗狗吹完毛又把童言逮回来吹了,他洗完澡总是不爱吹干,这是个不好的习惯。
童言找了个玻璃碗,盛了一点汤和碎肉,蹲下身放在狗狗面前。
可卡犬被训练的很好,等听到指令才埋下头去吃饭。
童言“哎”了一声,两只手帮它提起了耳朵,不然刚吹干净的毛又湿了。
狗狗不知道是不是饿了很久,吃两下会发出一声不太舒服的抽气,不过它还是把肉汤都吃完了,还蹭了蹭童言的手表示感谢,随后又跑到掉在沙发边的红格披肩那里,舒服的趴了上去。
童言洗了手,焉回南已经把中岛的盘子摆好了,两人一起吃饭。
他自己在家吃饭的时候总是不太规矩的,头埋的很低。
焉回南很久没见过童言这样吃饭了,他在国内和在餐厅用餐时总是保持着良好的教养和体态。
焉回南默默注意着他,童言额前的发快要没进碗里时,他伸出手托起童言的额头。
就像刚刚童言给狗狗托着大耳朵。
这一天在奔波和等待中过去,收拾完已经很累了,童言一直惦记着帮狗狗找家,希望时间快速拨到明天。
焉回南去洗漱了,洗漱前还意有所指地问上次那件浴袍。
童言从衣柜里找出递给他,他笑的有些难猜。
上次的夜晚并不清醒,在童言的认知里,他们好像还是第一次要同床共枕,难免有些紧张。
小圆桌上的香薰瓶换了新,房间里一直都是这个味道。窗帘没有拉,窗台上堆了几本书,这个一居室被填的很满,却不显得杂乱。
焉回南出来时,童言正靠着窗台看睡着的狗狗,它把脸埋进了红格披肩里。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它的家人。”童言收回目光,“我遇到你的那天,一位好心的老奶奶把那条披肩借给了我。我从那条街走过好多次,再也没有遇到她了。”
他望着窗外绛蓝色的夜,感叹:“世界上的每个人都像一条独立的线,人生中会遇到无数条线,大多数却只能相交一次。”
“看来我们两个是曲线,就像你的纹身一样。”
焉回南坐在他旁边,也学着他靠在窗台上看夜色。
“缠在一起吗?”
童言笑了,又想起一些有趣的事,指着楼下的路口。指尖在昏暗的光里显得亮晶晶,一晃而过。
“有一次我从窗户看到一位遛狗的女士撞到了一位正在看报纸的男士,大约半年以后,他们手挽手走在一起遛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