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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二十四 傩面（第1页）

第24章二十四傩面

谢渠道：“如此推论是最为合理的，不过也仅是推论，若没有证据，再如何合理也都是你我的臆测罢了。”

依杞瑶的性子，必然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奈何这证据岂是想要就要？纵使谢渠这会儿与他说了这一箩筐，下一步却还是一筹莫展，杞瑶只得收起好奇心，老老实实在榻边坐了。

“起来，还真打算在这里住了？”谢渠一手拎着杞瑶的包袱，另一手将杞瑶往手臂下一夹，麻利地把人带到了另一间屋里，原先门没开时杞瑶还指着新房间里能凭空多一张床，然而新的床没等到，凭空出现的人倒是有一个。

“殿下！”飞廉急驱上前，意图接过谢渠手里的包袱，然而谢渠却道：“不必，你出去吧。”

于是杞瑶眼睁睁看着飞廉绕过屏风，从他们来时的大门又出去了。

杞瑶只觉得此刻气氛尤其地不自在，分明与谢渠独处一室也不是第一回了，偏生在今日，他总有种如坐针毡的感觉，仿佛入了虎口的猎物，是如何都逃脱不掉了。

杞瑶拼命摇了摇头，不懂为何自己会有这种想法，踌躇片刻後，他开口道：

“殿下，臣……”

谢渠“嗯？”了一句，杞瑶又不敢再说了。

“怎麽了？”谢渠追问道。

若此时再说无事定会给人以欲盖弥彰的错觉，杞瑶只得深吸一口气，老实道：

“臣，那个呃，有些饿了。”

谢渠作幡然醒悟装，立刻擡高了声音对外喊道：

“飞廉，布菜！”

杞瑶用上比之还快的速度赶到门外，阻拦说：“不必！”

他复又握掌为拳，抵在唇边咳了两下，又正了正衣襟，向屋里屋外两人解释道：“我去买便是。”

在吃之一字上，杞瑶这些日子也算摸索出了不少门道，而这条两步便能到头的街更是被他混得了如指掌，一扎头进了人群，便如鱼得水，再瞧不见踪影了。

“殿下，可要在下前去跟着？”飞廉试探道。

“不必，”谢渠脸上明晃晃挂着笑，以至于飞廉甚至疑心是自己眼花了，“往後待杞大人一如待我，切记要尊重着些。”

等杞瑶在街上绕了百八十个弯，终于摸索着回客栈时，天也黑了大半，月亮升到半空，盈盈发出光泽，又向着凡间柔柔地洒下银晖，风里尽是酒的味道。

杞瑶顺带着拎上了自己白日里赢来的半坛酒，两手腾不出地地回了谢渠房里。

这次他规矩地很了，没再想东想西，把买来的下酒菜挨个端到桌上，八宝鸭，五珍鸡，粉蒸排骨，翡翠虾饺与炸鱼，并两盘凉拌的开胃素菜，算不得山珍海味，不过是些家常小菜满满当当铺了一桌，却与东宫里的晚宴是截然不同的味道。

“殿下今晚能否饮酒？”杞瑶四处看了看，没见到飞廉的身影，便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谢渠话里带了三分无奈，手头却自然而然地取了两只杯子，“这酒就非喝不可？”

杞瑶嘿嘿一笑，将坛子拿在手里晃了晃，先给谢渠酌了，又给自己添了满杯，“今日十五，若不小酌一二，又怎麽对得起这满月？”

谢渠心中一动，忽然想起了什麽，“玉瑶玉瑶……既是取这二字作表字，你是几月的生辰？”

杞瑶却不理他，径自端起杯来，用口沿与谢渠那只碰了一碰，而後他一饮而尽，问道：“嗯？什麽？”

谢渠也不强人所难，只说：“空腹饮酒伤身，先用点菜垫垫，不是一早就饿了麽？还有闲心在楼下磨蹭那许久。”

杞瑶竖起一指摇了摇，“殿下有所不知，今夜濠河边有花灯看，街上热闹的很。”

“陈年的老酒，难见的佳酿，殿下当真不喝？”杞瑶意有所指地睨了谢渠一眼。

谢渠没法，再不与他多言，一口闷下去，酒香浓重而醉意绵长，确实可堪好酒二字。

杞瑶玩心大起，拿乔道：“待殿下回宫，不会治臣的罪吧？”

谢渠嗤笑一声：“治罪还等回宫，你当本王现在治不了你？”

“不敢不敢。”杞瑶边陪笑，边将两只杯子又一次满上，谢渠看都不看，手腕一翻又喝了个干净，杞瑶亦不服输，也跟着灌了下去。

“眼下我算不得东宫太子，只要你不去姑母跟前告密，就是与我大醉三日倒也无妨。”谢渠悠悠放下酒盏，杞瑶一杯接一杯的灌，脸已经有些红了，却还舍不得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