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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 认罪（第1页）

第16章十六认罪

此间时候还早，晨光在瓦檐上跳跃，描摹出线条起伏的阴影，根椽片瓦被晒得发烫，一只猫卧在瓦片间，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于是谢渠与杞瑶沿着四方的院子，如总角孩童般，猫着腰一寸一寸在墙根边搜寻，只不过他们不捉促织，也不赛蝈蝈，更不采花逗鸟，而是试图在此找出些蛛丝马迹。

直到他们绕得院子西边，“喵”一声引得二人一并擡头，杞瑶习惯性地想拔腿过去，却在离开前意识到谢渠还跟在身後，当即陷入了两难之境。

所幸谢渠是个装傻充愣的好手，也没问杞瑶这猫从哪来，更没问为何杞瑶见了此猫便走不动路，他只是若无其事道：

“此猫可有名字？”

杞瑶见他不追究，也就大方说：

“守书奴，小名奴儿。”

话毕他半蹲下来，冲着奴儿招手：

“奴儿！来，过来！”

平素尤为听话的一只猫，今日倒像撞了邪，任杞瑶挥断了胳膊，也不肯离了那树半步。

杞瑶还当是谢渠在此，把奴儿吓着了，带着点责备的看了谢渠一眼。

他稍稍退後一步，拖长了调子道：

“奴儿，再不来我——便——走——咯。”

那三花却又叫了两声，这才不情不愿地走了过来，杞瑶本想将它抱个满怀，却不料它一口咬住了谢渠的衣角，拖着他往前拽。

“殿下……”

“无妨，”谢渠止住他，“苍生有灵，老马识途，奴儿说不定也是能通人性的，它既执意要你我跟去，就跟着它走罢。”

他们两人一猫往前行了数米，最终停在一棵与墙同高的树旁。

当绕至树後看到了那一团扁圆状的黑色印迹，杞瑶总算明白了奴儿为何要让他们一行人过来。

“此处有树遮挡，树干距围墙不过四五寸，易于攀爬，凶手选得这处进出，倒也在情理之中。”谢渠拨开脚下的丛丛杂草，脸上露出少许嫌恶之色，杞瑶想起他素来爱洁，赶忙道：“让臣来吧。”

谢渠将他格开，干脆用上内力，将草震了个粉碎，杞瑶在一旁抱着猫啧啧称奇，委实是羡慕得很。

“可是，倘若凶手回来发现此处被破坏，岂不是……”杞瑶犹豫道。

谢渠却很不屑地笑了一声，“不，不会了。”

杞瑶一时没明白他的意思，便不再多话，躬身下去查看那处黑印。

他用手掌比了比，大约半尺有馀，必然是成年男子的脚印，足尖朝外，可见是凶手进得院中时留下的。

杞瑶拢起袖子，小心用帕子沾了少许粉末，凑到鼻尖下闻了闻。

一股浓烈的焦糊味。

然而杞瑶一回头，却看见谢渠蹩着眉，很是不快的样子。

“杞大人办案总这般以身涉险？”

杞瑶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谢渠是怕这粉末里有毒，见杞瑶这般贸然去闻，担忧他的安危。

然而再转念一想，谢渠如此关心他不过是为了合作，杞瑶只得出言宽慰道：

“殿下教训的是，下回臣定当小心谨慎，万不会让殿下的买卖落了空的。”

谁料谢渠听後脸色变了又变，瞧着似乎黑得更厉害了。

杞瑶不知又哪处戳了太子殿下的痛点，一时没了办法，他左顾右盼半晌，最後弯腰将奴儿一把捞起，直直递给谢渠：

“摸吧。”

谢渠：“……”

虽说太子殿下一身气力无人能敌，但当从杞瑶手中将猫接过时，还是难免露出了错愕之色。

“殿下可还好？”杞瑶疑惑道。

谢渠一手抄着猫，一手握紧成拳，从齿间挤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