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她面向顾老爷子:“祖父,我明白,您渴望光耀门楣的心愿,但卑躬屈膝换来的东西,与凭借自身努力获得的成就,哪一种更为稳妥,不需我多言。顾家的根基尚浅,若是一味求快,可能会导致不堪设想的后果,我想祖父心中自有一杆秤。”
“不过,祖父也不必过分重视我的话,毕竟您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因此,今后我可能不会频繁回来看望您了,毕竟我不希望圣上误会郑家与四皇子过于接近,这一点还望祖父体谅。”
这正是她此行的目的所在。
她本就对与顾家的亲近感到不耐,正苦于找不到合适的借口,顾芩涟却主动送上了一个绝佳的理由。
言至此,顾芩澜将顾老爷子先前交给她的掌家印呈上。
“往后,顾家的家务就劳烦祖父亲自操持了。”
顾老爷子自是不愿接过,毕竟他当初是基于郑家的权势才让顾芩澜接管家族事务。下顾芩澜自身已贵为县主,这对顾家的商业帝国更有助益,他如何肯轻易放手。
“你将家业管理得井井有条,就继续担当此任,祖父对你的才干深信不疑。你也清楚,祖父近年来的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而你的两位胞弟在商海泛舟,能力尚显不足。你就勉为其难,为家族分担一二。”
顾芩澜神色严肃地回应:“若要我再接手,除非祖父能与纪家以及顾芩涟划清界限。”
顾芩涟立时高分贝地尖叫起来:“岂有此理!顾芩澜,即便你如今贵为县主,也不能强迫我顾家与你断绝关系吧!”
顾芩澜语气冷淡地说:“就凭祖父希望我继续执掌顾家的生意。郑家永远不会站在任何皇子的队伍之中,哪怕你只是四皇子妃身边的一名侍女,我也必须与你保持绝对的疏离。”
她目光转向顾老爷子:“祖父,您自己做出选择吧。”
顾老爷面露难色:“芩澜,是否无需如此剑拔弩张?”
他既不忍割舍身为县主的孙女,又难以忘怀往昔荣华的四皇子。
顾芩澜轻轻地笑了:“祖父,人心不足蛇吞象,鱼与熊掌难以兼得。我与你所钟爱的顾芩涟,您只能做出抉择。”
顾老爷子的视线在两位孙女身上往返流转,突然他双手紧捂胸口,呈现出一种呼吸急促的痛苦状。
身旁服侍的仆人立时惊慌失措地叫道:“老太爷,您这是怎么了?快,扶老太爷回房休息,快去请郎中……”
众人立刻忙碌起来。
顾芩澜看着那些下人将顾老爷子抬回他的居所,不禁轻蔑地冷笑。
这老顽固真是年事已高,竟然连这种无耻的伎俩都使了出来。
顾芩涟怒目圆睁,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顾芩澜,你为何总是见不得别人好?别以为你成了县主就有什么了不起,你就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泪流满面!”
顾芩澜扬了扬眉,笑得意味深长:“我的确比你更有能耐,这难道不是明摆的事实?至于我将来会不会流泪,现在还很难说,但我觉得你很快就会尝到泪水了。”
顾芩涟眼神一凝:“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芩澜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当然是提醒你小心行事,四皇子妃并非善茬,你可得小心,别让自己陷入绝境。”
话音刚落,她将顾家的掌家印交到顾芩涟手中,转身向一直保持沉默的郑鼎廉露出微笑:“我们走吧,回家。”
顾芩涟目送着他们携手离去的背影,手紧握着掌家印,心中咬牙切齿:“顾芩澜,别过早庆祝胜利,总有一天我会将你踩在脚下!”
纪胤礼悄悄靠近,伸手欲拿过掌家印。
顾芩涟警觉地瞪着他:“你想做什么!”
纪胤礼冷哼一声:“这还用问吗?顾芩涟,现在顾芩澜已经放手顾家,顾家唯有依靠你,你难道不想把家族的权柄牢牢掌控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