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是知更鸟,不可能!”宫醒意霍然站起,大喊一声,脸上充满震惊。
“那棺材里面的是谁?!”
除了宫醒意,贺决与西斯也变了脸色,震惊地望着棺材边的林束。
尤其是西斯,他才是最意外的那个……意外中夹杂着些不敢置信的欣喜。
以为集齐那么多送葬人职位的林束,会给这个堕落黑暗的世界带来一些变革,未必会带来太大变化,但至少能稍微搅动一潭死水,带来一丝涟漪。
谁曾想,变革得这么彻底,简直翻天覆地。
就好比,他原本只是期望一点小小的火苗,然而林束却带给了他一片火海。
西斯从座位上站起来,望着眼前慌乱得近乎荒诞的场景,妖异俊美的脸上浮现愉悦笑容,尤其看到宫醒意脸色大变的样子,笑得愈发肆意。
烧吧,烧吧。
就让这把火,烧得更旺些吧!
灯光明灭不定,角落里的低语声骤然一静,忽然拔高汇成尖厉的啸声。无数黑影从角落窜出来,狂风吹得身上衣服猎猎作响,桌椅移动发出刺耳摩擦声。
观众席上的血肉团一层层交叠着往上窜,组合成一个人形的血肉怪物,全身没有皮毛,好像被剥掉皮的人,鲜红的肉下是扭动着的黑色血管。
狂风中,林束身周不受丝毫影响,他静静站立在那里。
“你们选出的‘知更鸟’没死,死的……自然是要杀‘知更鸟’的人。”他说着拍了拍棺材,猛地推开棺盖,将召唤出图鉴丢入棺材中。
制作尸体的材料是图鉴吐出来的,现在用不到了自然要回收,不能浪费。
“所有人都想杀死‘知更鸟’,现在死的只是第一个出手的人罢了,你,你——”林束手指缓缓移动,从宫醒意划到贺决,正要指向西斯时忽地一顿,若无其事地继续说道。
“你们……什么时候去死呢?”
地底深处仿佛传来吼叫声,整个地面都颤动起来,宫醒意控制不住,脸上变得一片死灰,绝望地低喃:
“完了,这下整座监狱都要失控了。”
呆滞的目光缓缓移动,与林束平静的眼神对上。
“你不知道自己放出了什么……你这样做,只会把所有人都带进地狱!”
“是吗?”林束语气毫无波澜,“我不信,除非你拿出证据,否则我想试试。”
宫醒意看林束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无理取闹无法沟通的顽皮孩童,震惊里夹杂错愕,荒诞中透着绝望。
“你就为了……试试?”
林束点点头,理所当然地道:“不然呢?我不喜欢这个游戏的玩法,所以想按自己的方法来,现在试了一下,感觉还不错。”
他望着宫醒意真诚问道:“你觉得呢?”
宫醒意:“……”
“哈哈哈哈——”一阵猖狂的笑声响起,西斯一脚踩在桌子上,分不清是被风吹得,还是笑得,身体不稳地摇晃,好像随时会摔下来,他却一点不在乎。
“我喜欢这个新玩法,这个游戏叫什么名字?”
林束朝他看去一眼,眨了眨眼睛,“没想过……或许可以叫——谁是知更鸟?”
西斯顿时笑得更大声,让人担心他随时会撅过去一样。
“谁是知更鸟?……真逗,我们找了好几天凶手,结果真正的知更鸟压根没死,还混进了送葬者队伍中。”笑声暂歇,他望向林束,面上是愉悦而灿烂的笑容。
“怎么,你是想自己替自己送葬吗?”
林束歪了歪头,“有何不可?”
他望向连默,连默可以说是在场最平静的一个,像一名置身事外的看客,既没有显得意外震惊,也没像西斯那样开心地笑起来。
只是当他对上林束的视线时,眼睛里多了些温度,目光也略略柔和下来。
“现在谁是死者,谁是凶手,都已经很清楚了,葬礼还要举行吗?”林束看着连默问道。
不等连默回答,宫醒意再次变色,他的长发被吹散,披落下来到腰间,脸上温和的面具彻底破碎,优雅不复存在,流露癫狂意味。
“你欺骗了……欺骗了神明,神不会允许你那样做。”
林束的神情在这一刻平静到极点,淡漠的眼神不含丝毫人类感情,“若为神,如何会被欺骗;若被欺骗,怎有资格称神。”
“噼啪”——
刺目的闪电在头顶炸响,隐隐有一股磅礴威压即将降临。
地板晃动得更加厉害,地底深处传来的吼声愈发清晰,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来。
宫醒意等人瞬间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林束也感觉到身上多了一股无形压力,好像有人按着他肩膀,逼他跪地一样。越是如此,林束反抗地越是厉害,心中徒然生出一股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