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声音不大,但在螺旋往下的楼道里异常清晰,“童谣的倒数第三句也已经应验了……三个小朋友,走进动物园;一个被熊抓,三个只剩俩。”她可爱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被熊抓’指的是我,只是我跟叔叔一样,都活了下来。”
张泉白先是一愣,目光扫到小女孩身上的伤,忽然打了个激灵明白过来。
小女孩身上的伤看起来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的爪子造成的,再回想当时泰哥的模样:那高大笨重的身躯,毛茸茸的四肢,以及变异后的脑袋——看起来不就像一头大笨熊吗?
张泉白不知该感到震惊还是害怕,之前他没太留意,现在回想起来,从他们来到这个任务世界,发生在每一名玩家身上的事,可不都是严格按照那首童谣在进行吗?
只有他跟小女孩成了活下来的两个例外……哦,还有林束,他半夜被偷袭,结果把“杀手”抓了个现行。
如果没猜错的话,那只针管里装的,可能也是跟蜜蜂相关的害人的东西。
不管是做为“杀手”的玩家对另一名玩家下手,还是玩家异变后被杀,都没有逃离那首童谣的预示。
这样的严丝合缝,靠得不是缜密的计划与手段,而是冥冥中某种超脱自然的操控。
——所谓的“神喻”,或者……命运?
“所以……我们都会死在这里吗?”张泉白喃喃道,似发问,似自语。
毕竟,身为凡人,谁能反抗神的意志?
林束没作声,小女孩轻拍下他的肩膀安慰道:“你和我不是没有像童谣唱的那样死去吗?哥哥会有办法的,他会带我们离开。”
说完望向前方的林束,虽然安慰张泉白是那样说,但跟林束开口时到底还是多出一分不确定。
“……哥哥,你有办法带我们离开这里的,对不对?”
林束没回头,只淡淡“嗯”了声,小女孩便开心地笑了起来,明亮的笑容让昏暗地底似乎都增色不少。
终于来到底部。
腐烂发霉夹杂着其他难以言喻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几乎让人无法正常呼吸。
张泉白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有点适应,但还是死皱眉头,想赶紧离开这里。
走在前面的林束好像失去嗅觉一样,浑若无事地继续朝里走去。
火把照耀下,墙面上挂着的东西映入眼帘,因为年代久远失去锋利性,反而覆盖着一层斑斑铁锈。
——但再怎么生锈也能看出,这墙上挂着的,是各种杀猪宰牛的工具。
什么刀啊、钩子啊、斧头和铁棍之类的,应有尽有……也是过于品种齐全了些。
而更让张泉白毛骨悚然的是,墙上和地面大片大片的可疑污渍。
以他看各种悬疑剧和相关记录片的经验来判断,这些似乎、可能、大概是——血迹,而且看着不像是动物的血啊。
随着林束走动,火把照亮更多地方。
地窖很大,也很空旷,各种器具摆设占了小半地方,使这个地窖看起来就像个屠宰场。
林束找到墙上的两个挂灯点燃,黑漆漆的地窖顿时亮了不少,基本能看清整体格局。
“啊,那是什么?!”张泉白突然一声惊叫,吓得嗓音都要破了,他一脸惊恐地往林束身边倒退,更是将怀里的小女孩当成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抱住,勒得小女孩蹙了蹙眉,却没作声。
林束拿着火把走近照看,昏暗光线下的轮廓顿时清晰起来,也能看清是什么吓得张泉白大叫。
——那是一具悬吊的尸体。
准确来说,是一具剥了皮,被吊起来的尸体。
不同于他们之前找到的那些尸骸,这是一具新鲜的尸体,地上大滩血液甚至还未完全凝固,走近些后鼻子几乎要被浓重的血腥味刺激得失灵。
“原来在这里。”林束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他抬头打量悬吊尸体的目光,跟他打量城堡里的石头树木没有丝毫区别。
张泉白没出息地把头埋在小女孩肩头,明明吓得声音都发抖了,却又控制不住好奇。
“什、什么在这里?……那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他只是猝不及防之下瞄到一眼,感觉像是个血糊糊的人形,根本没敢细看。
林束随意地回答道:“萧佐啊。”
“什么,萧佐来了!”张泉白闻言大惊,立马掉头想跑,考虑到自己的武力值,抬起的脚转个向,更近地靠向林束,几乎快要贴上去了。
小女孩原本有些昏昏欲睡,在张泉白的一惊一乍下哪里睡得着,只能勉强打起精神。
看着吓得恨不能缩成一只鹌鹑的张泉白,小小孩童无声叹了口气,语气很有点无奈,“叔叔,哥哥说的是玩家萧佐,是跟我们一样的人啦,不是指那个披着人皮的怪物。”
张泉白:“……”
这样也很可怕好不好?!
“一个小朋友,孑然独自居;上吊把命丧,一个也不剩。”林束那毫无情绪波动的平板语调跟当下诡异恐怖的情形融合在一起,竟有种奇异的协调感。
“最后的成了最初,最初的放在最后,这样下来,倒是完美演绎了整首童谣的预告式杀人。”
十名玩家,除了他们三条漏网之鱼,其他人全部按照童谣的唱法死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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